"哼,尝尝这个。"灼星推过来一杯血红色的液体,"彼岸花酿,地府特产。"
夏岩昼小心地抿了一口,顿时一股暖流从喉咙滑入胃中,随后向西肢百骸扩散。
这酒甜中带苦,却意外地令人上瘾。
"好喝吗?"灼星期待地问。
"嗯。"夏岩昼点头,又喝了一大口,"谢谢..."
灼星不自在地别过脸:"少自作多情,我只是想尝尝人类过生日的仪式。"
她打了个响指,骷髅乐队立刻换了一首更欢快的曲子,"吃吧,这些看着吓人,其实都是正常食材。"
夏岩昼试探性地尝了口「尖叫烤肉」,发现确实是普通的牛排,只是被施了某种幻术。
随着彼岸花酿下肚,他渐渐放松下来,甚至开始欣赏骷髅乐队的表演。
它们的鼓手能用肋骨当木鱼敲,效果也不错。
"所以,"灼星托着下巴看他,"被家族抛弃的感觉如何?"
夏岩昼晃着酒杯,酒精让他比平时坦诚:"像是...一首悬在头上的刀终于落下来了。"
他轻笑一声,"奇怪的是,反而松了口气。"
灼星给他倒满酒:"人类真是复杂,明明难受还要假装坚强。"
"你呢?"夏岩昼反问,"做鬼就没有烦恼?"
"当然有。"灼星喝了一大口酒,"比如遇到不听话的契约主。"
两人你一杯我一杯,很快一瓶彼岸花酿见底。
夏岩昼的脸颊泛起红晕,而灼星的鬼角则变成了可爱的粉红色。
骷髅乐队不知何时换成了舒缓的冥婚进行曲,幽灵侍者也悄悄退下了。
"玩个游戏吧。"灼星突然说,"人类过生日不都要玩游戏吗?"
夏岩昼挑眉:"你想玩什么?"
"真心话。"灼星的眼睛在鬼火映照下闪闪发亮,"轮流提问,必须说实话,撒谎的人..."
她想了想,"要当对方一天的仆人!"
夏岩昼笑了:"好啊,你先问。"
灼星凑近,酒气混合着她身上特有的冷香扑面而来:"你第一次见我时,真的不怕吗?"
"怕。"夏岩昼诚实地说,"但更多的是...兴奋。就像玩俄罗斯轮盘赌时扣下扳机的那一刻。"
他顿了顿,"该我了。你为什么选择和我缔约?"
灼星皱眉:"不是我选的,是你用血和怨气召唤了我。"
"但你可以拒绝。"夏岩昼指出,"A级恶鬼应该不缺契约主。"
灼星沉默片刻,又喝了口酒:"...你的血很特别,是我喜欢的味道。"
她迅速补充,"该我了!你为什么羡慕我?"
夏岩昼一愣:"我什么时候说过羡慕你?"
"上周我吞噬你噩梦时感受到的。"灼星得意地说,"回答问题!"
夏岩昼转着酒杯,声音低了下来:"因为你活得那么...肆意。不在乎别人眼光,想做什么就做什么。"
他自嘲地笑笑,"而我,连哭都要找个没人的角落。"
灼星愣住了,粉红色的鬼角微微发亮。
她没想到会得到这么坦诚的答案。
"该我了。"夏岩昼轻声问,"星星,你是怎么死的?"
餐厅突然安静下来,连骷髅乐队都停止了演奏。
灼星的表情凝固了,就在夏岩昼以为她会发怒时,她却缓缓开口:
"明朝万历年间,我是边关守将的女儿。父亲被诬陷通敌,全家问斩。"
她的声音异常平静,"我死时二十三岁,穿着嫁衣,本来那天是我的婚礼。"
夏岩昼心头一震:"所以你是...含冤而死?"
"嗯。怨气太重无法投胎,就成了恶鬼。"
灼星轻描淡写地说,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,"早忘了做人是什么感觉。"
她突然瞪眼,"该我了!你为什么总在半夜去阳台抽烟?"
"因为睡不着时会想起..."
夏岩昼顿了顿,"想起十二岁那年,我发高烧,母亲自照顾了我一整晚。那是她最后一次对我那么温柔。"
两人就这样一问一答,分享着各自最隐秘的记忆和感受。
第二瓶彼岸花酿见底时,夏岩昼己经趴在桌上,而灼星则飘在半空中,红裙像水母一样张合。
"最后一个问题。"
夏岩昼醉眼朦胧地指着她,"你为什么...总对我凶巴巴的,却又对我这么好?"
灼星飘下来,几乎与他鼻尖相贴:"因为..."
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,"你是第一个叫我「星星」,还没被我杀死的家伙。"
夏岩昼笑了起来,然后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——
他伸手碰了碰灼星的鬼角。
恶鬼小姐瞬间僵住,整只鬼变成了深红色。
"好软..."夏岩昼惊讶地说,"我以为会很硬..."
"夏!岩!昼!"灼星暴怒,一把将他拎起来扔向沙发,"你找死!"
夏岩昼跌进沙发里,笑得像个孩子。
灼星气呼呼地飘走了,但没过多久又飘回来,粗暴地扔了条毯子在他身上。
"晚安,星星。"夏岩昼迷迷糊糊地说。
"...睡你的觉吧,废物少爷。"
次日清晨,夏岩昼被头痛唤醒。
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,客厅里一片狼藉。
骷髅乐队和幽灵侍者己经离开,但餐桌上还留着昨晚的残局。
他揉着太阳穴坐起来,发现身上盖着条毯子,而茶几上放着一杯蜂蜜水和阿司匹林。
旁边是个小巧的礼盒,上面用潦草的字迹写着「给废物少爷」。
夏岩昼微笑,打开盒子,里面是一条暗红色的手链,编织工艺粗糙但很用心。
他认出了那种材料,彼岸花的花茎,地府特有的植物。
手链上还串着一颗小小的黑色珠子,摸上去冰凉刺骨,像是浓缩的鬼气。
"喜欢吗?"
灼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,夏岩昼回头,看到她正倚在门框上。
今天的她换回了现代装束,红发扎成马尾,但没戴那对标志性的红宝石耳环。
"你自己做的?"夏岩昼晃了晃手链。
"废话!"灼星炸毛,"地府商店买的我能这么没品位吗?"
她别过脸,"不要就还我。"
夏岩昼立刻戴上手链:"很漂亮,谢谢。"
他顿了顿,"昨晚...我是不是说了很多蠢话?"
灼星哼了一声:"全都不堪入耳。"
她飘过来,粗暴地抓起他的手腕检查手链是否合适,"尤其是你说羡慕我那部分,简首肉麻死了。"
夏岩昼轻笑,突然注意到灼星头发上别着那把他送的古董梳子,而且她今天似乎特意打扮过。
这个发现让他心头一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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