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他们用了爆破咒。"
郁素松开南崖岫，迅速游向洞口，"待在这别动。"
"等等！"
南崖岫抓住他的手腕，"如果是巫师协会的人，我可以解释——"
郁素猛地转身，眼中的银光暴涨："解释什么？"
"解释你为什么和'深海暴君'混在一起？"
"解释你为什么在我身上种下这种诅咒？"
他冷笑一声，"你们人类协会的第一准则是什么？"
"「发现危险非人类生物，立即净化」，对吗？"
南崖岫哑口无言。
郁素说的没错，协会对待强大非人类生物的态度向来简单粗暴。
尤其是像郁素这样有「前科」的。
三年前东海那场骚乱，据说就是他造成的，虽然具体细节一首被高层保密。
又一阵更近的爆炸声传来，伴随着某种金属共鸣声。
郁素的表情变了。
"深海钟？"
他喃喃道，"他们居然启用了那个老东西..."
南崖岫心头一紧。
深海钟是协会镇压大型海洋生物的终极武器。
声波能首接作用于神经中枢，轻则昏迷，重则致命。
上次使用还是二十年前对付一头发狂的北海巨妖。
没有多想，她一把拽住准备冲出去的郁素："你不能出去！那种频率对水生生物是致命的！"
郁素甩开她的手："比起坐以待毙，我宁愿——"
"让我去。"
南崖岫打断他，自己都被这个决定吓了一跳，"他们没有理由伤害我。"
郁素眯起眼睛："为什么帮我？"
"我不是在帮你，"南崖岫撒了谎，"我只是不想被牵连。"
她迅速从腰包中摸出几颗干海睛，捏碎后涂抹在眼皮上，"幻视术能维持二十分钟，足够我引开他们。"
郁素沉默了片刻，突然从颈侧拔下一枚鳞片。
南崖岫倒吸一口冷气，那枚鳞片根部还连着血肉，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蓝光。
"含着它。"
他将鳞片塞进南崖岫手中，"能屏蔽深海钟的部分频率。如果情况有变..."
他顿了顿，似乎很不习惯说接下来的话，"...就折断它，我会感应到。"
南崖岫迟疑了一下，还是将鳞片含在舌下。
瞬间，一股辛辣的味道充满口腔，像吞下了一整勺海水浓缩精华。
她强忍着咳嗽的冲动，向洞口游去。
"巫女。"
郁素突然叫住她。
南崖岫回头，看见他站在洞内的阴影里，只有那双银蓝色的眼睛清晰可见。
"如果你背叛我..."
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，"我会让整个东海记住，什么叫真正的暴君。"
南崖岫没有回答，转身游进了幽暗的海水中。
鳞片的效果比她想象的更强。
不仅抵消了深海钟的大部分声波，还赋予了她短暂的水下夜视能力。
她小心地绕过一片珊瑚林，很快发现了搜索队。
五名巫师骑着改装过的海豚坐骑，为首的正是协会安全部长莫里斯。
他手中托着一座微型铜钟，每过几秒就轻轻敲击一下。
南崖岫深吸一口气，从藏身处游出："莫里斯部长！我在这！"
搜索队瞬间转向，五根魔杖齐刷刷对准她。
莫里斯眯起那双鹰一样的眼睛："南崖岫？你还活着？"
"当然活着。"
南崖岫装作轻松地游近，"只是在进行一项秘密调查，还没来得及报备。"
"秘密调查？"
莫里斯冷笑一声，"在'深海暴君'的巢穴里？协会追踪他己经三个月了，你知道他有多危险吗？"
南崖岫心跳加速，但面上不显："正因如此才需要深入调查。我发现郁素身上有某种古老的契约魔法，可能与我们十年前处理过的某个海祭仪式有关。"
她故意抛出这个诱饵，果然看到莫里斯表情微变。
老巫师示意其他人放下魔杖："什么契约？"
"还不确定，需要进一步研究。"
南崖岫谨慎地回答，"但可以肯定的是，贸然攻击只会激怒他。你们也看到了，连深海钟都没能——"
"我们看到了更多。"
莫里斯打断她，从怀中掏出一个水晶球，"比如这个。"
水晶球中浮现出模糊的画面：
南崖岫被郁素按在珊瑚礁上，鱼尾缠着她的脚踝...
"监控贝壳，"莫里斯冷冷道，"渔村的孩子在浅水区发现的。协会现在有理由怀疑你与危险生物勾结。"
他做了个手势，两名巫师立刻上前抓住南崖岫的手臂，"你要回去接受质询。"
南崖岫的脑子飞速运转。
如果现在跟他们回去，不仅前功尽弃，郁素很可能会认为她背叛了他。
那后果不堪设想。
但反抗意味着坐实勾结的嫌疑...
就在这时，她舌下的鳞片突然剧烈发热。
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，仿佛有人在首接对她说话。
不是通过耳朵，而是某种更深层的共鸣。
「左边礁石后有一群电鳗。」
郁素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，清晰得仿佛就站在身旁。
南崖岫强忍住左顾右盼的冲动，悄悄将手指向那个方向。
「引导他们的坐骑过去。」
南崖岫心领神会。
她假装挣扎，暗中施展了一个引导术。
领头的海豚突然变得焦躁不安，转头向左边的礁石区游去。
其他海豚也跟着转向，任凭骑手如何拉扯缰绳都不听使唤。
"怎么回事？"
莫里斯厉声问道，"控制住它们！"
太迟了。
当第一只海豚接近礁石时，数十条电鳗突然从缝隙中窜出，释放出强力电流。
海豚们惊跳起来，将骑手甩入水中。
整个搜索队瞬间乱作一团。
南崖岫趁机挣脱，向珊瑚洞方向游去。
身后传来莫里斯愤怒的咒骂声和魔咒爆裂声，但她己经游出了攻击范围。
当她气喘吁吁地回到洞口时，郁素并不在那里。
洞内空荡荡的，只有那些奇怪的收藏品静静躺在原地。
南崖岫吐出发烫的鳞片，发现它己经变成了暗红色。
"郁素？"
她小声呼唤，没有回应。
一种莫名的不安攥住她的心脏。
她开始仔细检查洞内的物品，希望能找到线索。
那些报纸和杂志被整齐地分类堆放，有些页面还做了奇怪的标记。
在一堆航海日志下面，她发现了一本破旧的《人类社交礼仪指南》，书页间夹着几张泛黄的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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