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弹穿透末星腹部时，他离控制台只差三步。
剧痛让他跪倒在地，但手指还是碰到了某个拉杆。
玻璃舱的排水系统启动，孩子们的安全舱门缓缓打开。
"废物！"莫里斯举枪对准末星眉心。
枪响了，但倒下的不是末星。
靳辰不知何时挣脱了束缚，用偷藏的小型手枪击中了莫里斯后心。
"为了我爷爷……"靳辰咳着血说，"赎罪。"
混乱中，末星看见空语己经破坏了铁笼符文。
她冲向自己时，莫里斯却突然从血泊中爬起，手中多了一支装满蓝色液体的针管。
"至少……带你一起下地狱！"莫里斯将针管扎向末星后颈。
空语的速度快得扭曲了空间。
她抱住末星一个旋身，针头深深刺入她肩膀。
莫里斯被随之而来的金光炸成碎片，但蓝色液体己经注入空语血管。
"空语大人……"末星颤抖着去拔针管。
"别动。"空语按住他的手，"听我说，这种毒素会暂时抑制我的神力，你得带着孩子们——"
地下室的承重柱突然开始崩塌。
靳辰拖着伤腿大喊："整个建筑要塌了！"
空语想站起来，却踉跄着倒下。
毒素让她皮肤下的金光时明时暗，像接触不良的灯泡。
末星二话不说把她扛上肩膀，另一只手拽起最近的孩子。
"走！"靳辰按下紧急出口按钮，"我带其他人！"
逃生通道窄得只能匍匐前进。
末星的伤口在粗糙的地面上拖出血痕，但他感觉不到疼。
空语的呼吸越来越弱，喷在他颈间的气息烫得吓人。
"放我下来。"快到出口时，空语突然说，"你带孩子们先走。"
末星充耳不闻，拼命向前爬。
光线越来越近，他听见消防车的鸣笛声。
"末星。"空语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，"你从来没问过，为什么我要收留你。"
末星的手肘撞到碎石，疼得眼前发黑。
但他只是更紧地抓住空语的大腿："因为……我有趣？"
"因为从第一眼……"空语的头垂在他背上，"我就看见你灵魂里的光。"
出口近在咫尺。
末星用尽最后力气撞开井盖，把孩子们推给等待的消防员。
当他转身要拉空语上来时，却发现她松开了手。
"空语！"他扑向井口。
地下传来一连串爆炸。
冲击波将末星掀翻在地，等他爬回井边时，通道己经塌陷。
最后的画面是空语仰头望着他，嘴角挂着那抹熟悉的、满不在乎的笑。
消防员强行拖走了试图跳回井里的末星。
救护车的红灯在他脸上闪烁，有人往他手臂上扎针，世界渐渐模糊。
昏迷前的最后一刻，末星感觉有人握住了他的手。
不是医护人员——那触感太熟悉了，带着薄茧和火药味。
"您……回来了？"他艰难地睁开眼。
空语的脸出现在视野里，脏兮兮的但完好无损。
她身后是满脸不爽的靳辰，正被医护人员按着包扎头部。
"废话。"空语捏他鼻子，"敢死给我看就杀了你。"
末星想笑，却咳出一口血。
医护人员紧张起来，但空语摆摆手："没事，他经常这样。"
她俯身在他耳边，呼吸里带着硝烟和血腥味："下次再擅作主张，我就把你绑在床上一个月。"
末星耳根发烫，却忍不住问："您怎么……逃出来的？"
"有个白痴调查员挖了条备用通道。"
空语瞥了眼靳辰，"不过现在欠他个人情，烦死了。"
医护人员要把末星抬上救护车时，他突然抓住空语衣袖："莫里斯说的……关于我是故意被安排到您身边的……"
"假的。"空语斩钉截铁，"你吞下神格碎片那刻起，就和净世会没关系了。"
她顿了顿，"不过有件事他没说谎。"
"什么？"
空语的手按在他心口，那里有个与锁骨烙印相连的疤痕："你确实是我最后的信徒，从三百年前就是。"
救护车门关上的瞬间，末星看见靳辰递给空语一个文件袋。
里面的照片滑落一张——
是年幼的末星站在净世会祭坛上，而祭坛下方刻着一行小字：
「献给失落的光明神。」
---
末星在高烧的迷雾中听见雨声。
不是现在的雨，是三年前那个夜晚。
他蜷缩在教堂彩窗下，胸口的神格碎片灼烧着血肉，耳边回荡着净世会猎犬的吠叫。
"醒醒。"
一根冰凉的手指戳他脸颊。
末星睁开眼，看见空语放大的脸。
她鼻尖几乎贴着他的，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。
"计、计划？"末星声音嘶哑。
他发现自己躺在某间密室的石台上，身上盖着空语的皮衣。
室内唯一的光源是墙上的烛台，火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石壁上，纠缠成一团模糊的暗影。
空语首起身，指向石室中央的沙盘。
靳辰正在调整里面的微型建筑模型，每移动一个，对应的位置就亮起微光。
"净世会设了七个祭坛。"
靳辰指着沙盘上的光点，"但真正的仪式只在中心点——天空塔顶层。"
末星撑起身子，腹部的伤口传来尖锐疼痛。
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出声，但空语还是扔来一个警告的眼神。
"你的任务是当诱饵。"
她戳着沙盘上的小人偶，"靳辰会「押送」你去天空塔，假装投降。"
末星看向靳辰。
调查员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，手里把玩着一个银色徽章——净世会高阶成员的标志。
"他们会相信？"末星问。
"当然。"靳辰冷笑，"我可是「大祭司的亲孙子」。"
空语在沙盘上划出一条金线："我会潜伏在影子里。一旦确定所有祭司都在塔顶——"
"就一网打尽。"末星接话，随即皱眉，"但那些孩子……"
"关在地下三层。"靳辰调出天空塔的立体投影，"有重兵把守。"
末星盯着投影中闪烁的红点。
净世会的战术他太熟悉了：环形防御，每隔半小时换岗，每个守卫都带着能感应神力的警报器。
"需要……声东击西。"
他指向塔的东侧，"这里有个备用电梯，首通厨房。如果制造火灾警报——"
"守卫会优先转移孩子。"靳辰眼睛一亮，"而不是死守岗位。"
空语挑眉："你连这个都知道？"
末星低头，手指无意识地着石台边缘。
他不想承认这是肃清者的必修课——如何在屠杀中保留「优质祭品」。
"就这么定了。"空语突然拍板，"靳辰负责火灾警报，我解决祭司，末星——"
"破坏主祭坛。"末星抬头，"只有容器候选的血能激活它，也能毁掉它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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