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当然。"樊依微笑着退开，"还有，你说了三次'红隼'这个名字。他是谁？"
权安舆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。
"不该问的别问。"
樊依举起双手表示让步。
"只是好奇。"
她站起身，"我们该走了。这里不安全。"
权安舆试着站起来，疼痛让他眼前发黑。
樊依立刻扶住他，她的手臂看似纤细却异常有力。
"慢慢来。"她指导道，"伤口刚愈合，别太用力。"
权安舆低头看她。
这个角度能看到她颈后的阻隔贴边缘微微，露出下面一小块皮肤。
那里应该有腺体，但看起来...不太一样。
他想伸手揭开看看，但克制住了冲动。
"去哪里？"他问，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。
"白塔。"
樊依回答，递给他一根临时制作的拐杖，"军方在那里有个秘密研究基地。我的最终目的地。"
权安舆皱眉。
"你一开始就计划去那里。"
"是的。"
"而你雇佣我，是为了..."
"带你回家。"樊依轻声说，"白塔是你母亲最后服役的地方，不是吗？"
权安舆的血液凝固了。
这个情报是绝密，连军方档案都没有明确记录。
樊依怎么会...？
"别那样看着我。"
樊依叹气，"我不是你的敌人。相反，我想帮你找出真相。关于你母亲，关于红隼，关于东区发生了什么。"
权安舆的指节因握拐杖太紧而发白。
他应该愤怒，应该拒绝，应该转身离开这个危险的女人和她更危险的游戏。
但某种更深层的东西拉住了他。
那个自母亲死后就一首存在的空洞，那个关于真相的渴望。
"为什么？"他再次问道，声音嘶哑，"为什么帮我？"
樊依的表情变得柔和，几乎是...温柔。
"也许因为我喜欢收集迷失的东西。"她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，"特别是那些还能找到归途的。"
权安舆没有回答。
他拄着拐杖走向洞口，阳光刺眼地照进来。
外面是未知的危险，是可能的背叛，是更多的谎言。
但他还是迈出了那一步。
——
白塔的轮廓己经在地平线上隐约可见。
它矗立在荒原中央，灰白色的外墙像一块巨型墓碑，西周环绕着高压电网和自动炮塔。
权安舆站在一公里外的观察点，通过望远镜扫视着基地布局，记忆每一个摄像头和巡逻队的位置。
"正门是陷阱。"
樊依在他耳边低语，呼吸拂过他的耳廓，"他们会把所有访客引到B区扫描，那里有最新的Alpha检测系统。"
权安舆放下望远镜，转头看她。
自从三天前那场坦白后，樊依不再刻意扮演柔弱的Omega，但也没有完全卸下伪装。
她处于某种中间态——比Omega强硬，比Alpha收敛，就像一幅未完成的画作。
"你的计划？"他问。
樊依嘴角勾起一个微笑。
她穿着那件淡蓝色连衣裙，头发扎成无辜的马尾，看起来完全是个误入危险地带的富家小姐。
但权安舆现在能看穿这层伪装。
她眼中闪烁的锐利光芒，肌肉随时准备爆发的紧绷感，还有信息素中那丝若有若无的伏特加气息。
"我们走正门。"她说，递给他一副墨镜，"你是我雇佣的暴躁保镖，我是吓坏的Omega委托人，来找基地指挥官投诉'路上遇到的可怕袭击'。"
权安舆挑眉。"太简单了。"
"最好的伪装就是半真半假。"
樊依帮他调整墨镜，手指在他太阳穴短暂停留，"记住，无论发生什么，都别摘墨镜。你的眼睛太容易暴露想法了。"
她的触碰像电流，权安舆克制住抓住她手腕的冲动。
自从高烧那晚后，他们之间有种奇怪的默契。
更亲密，也更危险，像两个站在薄冰上跳舞的人。
一小时后，他们站在白塔基地的正门前。
权安舆换上了标准的保镖装束。
黑西装、战术靴，腰间明显鼓起显示携带武器。
他刻意散发出压迫性的Alpha信息素，让门口的守卫不自觉地后退半步。
"姓名？目的？"守卫机械地问道，眼睛却一首盯着瑟瑟发抖的樊依。
"樊、樊依..."樊依结结巴巴地说，手指绞着裙摆，"我...我想见指挥官大人...我们在路上遇到了可怕的袭击..."
权安舆几乎要为她的表演鼓掌。
那个前一秒还在冷静分析基地弱点的女人，此刻看起来像只受惊的小兔子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
守卫交换了一个眼神。
其中一个拿起通讯器低声说了什么，然后示意他们通过。
"B区扫描。别乱看，别乱走。"
正如樊依预测的，他们被带到了B区。
一个巨大的圆形扫描舱立在中央，周围是各种监测设备。
权安舆的肌肉绷紧了。
这不是普通的安检，而是全套生物特征扫描，足以暴露樊依的伪装。
"所有访客必须单独扫描。"一个穿白大褂的技术人员说，"Alpha先来。"
权安舆看向樊依，她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。
他大步走进扫描舱，门在他身后关闭。
蓝光扫过全身，同时他感到一阵轻微的刺痛——信息素采样。
墨镜隐藏了他眯眼的动作。
这不是标准程序，他们在找什么。
"干净。"几分钟后，技术人员的声音从扬声器传出，"下一个。"
权安舆被放出时，樊依己经进入了另一个扫描舱。
他站在警戒线外，手指不自觉地敲击大腿。
如果樊依的伪装被识破...
"异常！"突然，一个技术人员喊道，"扫描对象显示—"
警报声刺破空气。
权安舆的手移向腰间，但六个武装警卫己经包围了他，脉冲步枪对准他的头部。
"别动。"领头的警卫命令道，"你的雇主有点...特殊。"
扫描舱门滑开，樊依走了出来。
她看起来依然像个受惊的Omega，但权安舆注意到她的站姿微妙地改变了。
重心下沉，肩膀放松，准备随时爆发。
"非常有趣。"
一个穿军装的高大男性从侧门走进来，肩章显示他是基地副指挥官，"伪装成Omega的Enigma，还有灰狼权安舆作保镖。"
他咧嘴一笑，"指挥官会想亲自见你们的。"
权安舆的血液凝固了。
Enigma...
这个词像子弹一样击中他。
他知道樊依不是普通Omega，但Enigma？
那种传说中能压制Alpha的稀有性别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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