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许师傅，忙了半天，辛苦了，喝口水润润嗓子。”
大领导夫人端着茶水走了过来。
许大茂受宠若惊，连忙双手接过茶杯。
“不辛苦，不辛苦，为大领导服务，是我的荣幸。”
他嘴上谦虚着，心里却乐开了花。
大领导夫人坐在一旁的沙发上，轻轻叹了口气。
“唉，说起来，今天这宴席，也不知道能不能让客人们满意。”
许大茂心里一动，机会来了。
他故作不解地问道：
“夫人，您这话是什么意思？”
“何师傅的手艺，那在咱们厂里可是数一数二的。”
大领导夫人眉宇间带着不满。
“好是好，就是有些菜啊，忒不地道。”
“有些菜的手法，我瞧着就不太专业。”
“也不知道是不是跟我以前在川地吃的不一样。”
许大茂听着。
心中暗喜，脸上却是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。
他小心翼翼地把茶杯放在桌上，凑近了些。
“夫人，您说的太对了。”
“这厨艺啊，就跟咱们放电影一样，差一点，那味道就全变了。”
“何雨柱师傅呢，手艺是有的。”
“但在大场面上，尤其是这种招待贵客的场合，经验还是欠缺了点。”
他观察着大领导夫人的脸色，见她没有不悦，继续添油加醋。
“而且啊，夫人您是有所不知。”
“这何雨柱仗着自己有几分厨艺，在厂里有时候挺傲气的。”
“至于他弟弟何雨耀，那就更……”
许大茂故意拉长了音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。
大领导夫人果然被勾起了兴趣：
“何雨耀怎么了？他不是挺受老杨他们器重的吗？”
许大茂压低了声音：
“夫人，这看人不能只看表面啊。”
“何雨耀年轻有为是不假，可有时候，年轻人容易气盛，听不进不同意见。”
“厂里有些老同志就反映，说他有时候搞一言堂，不太尊重老同志的经验。”
“再说了，他们兄弟俩。”
“一个管着食堂，一个管着生产，这……这权力是不是太集中了点？”
许大茂将自己包装成一个为大领导家和大领导事业着想的忠臣。
大领导夫人本就对何雨柱的菜有些微词。
此刻听许大茂这么一说，心中的不满更是被放大了数倍。
她本就耳根子软，容易听信谗言。
“哎呀，照你这么说，这兄弟俩问题还真不小。”
“老杨他们也是，怎么能让这样的人在重要岗位上呢？”
许大茂见状，心中更是得意。
他故作忧虑地说道：
“夫人，其实这些话，我本不该多嘴。”
“但关系到厂里的稳定，关系到大领导的声誉，我实在是忍不住。”
“何雨耀同志年轻，有冲劲是好事，但如果方向错了，那破坏力也是很大的。”
“我听说，厂里最近是不是要调整一批干部。”
“好像还要设个什么宣传科的主任？”
大领导夫人点了点头：
“是有这么个说法，老杨提过一嘴。”
“说是要加强厂里的宣传工作，提高工人们的思想觉悟。”
她的目光在许大茂身上打量了一下，似乎在思索着什么。
许大茂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
“夫人，我觉得，许大茂同志，你就很合适嘛。”
大领导夫人突然说道。
“你刚才说的这些，就很有见地，说明你是个有思想、有觉悟的同志。”
“而且你又是放映员，跟宣传工作也沾边。”
“由你来负责宣传科，肯定能把工作干好，也能更好地……”
“嗯，监督一下厂里的不正之风。”
许大茂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喜悦瞬间冲上了头顶。
主任！
宣传科主任！
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位子啊！
他强忍着激动，脸上挤出感激涕零的表情。
“夫人，您……您太看得起我了！”
“我……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！”
“鞠躬尽瘁，死而后己！”
大领导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：
“嗯，小许啊，好好干，我看好你。”
“这件事，我会跟老杨提一提的。”
“有大领导夫人的支持，这件事，十有八九是成了！”
许大茂心中狂呼。
他仿佛己经看到了自己坐在主任办公室里，指点江山的威风模样。
就在这时。
“吱呀——”
书房那扇虚掩的红木门，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。
力道之大，让门板都撞在了墙上，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。
许大茂脸上的笑容僵住了。
大领导夫人也吓了一跳，惊讶地望向门口。
门口，大领导的脸，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
目光如刀，死死地盯着书房内的许大茂。
那眼神，仿佛要将许大茂生吞活剥了一般。
许大茂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，变得惨白如纸。
完了！
这是他脑海中唯一的念头。
“大……大领导……”
许大茂的声音颤抖着，牙齿都在打颤。
他本能地想要解释，想要辩白。
但迎上大领导那冰冷的目光。
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大领导夫人连忙上前。
“老李，你这是怎么了？吓我一跳。”
她试图缓和气氛，脸上挤出一抹笑容。
“许大茂同志刚才还跟我汇报工作呢。”
“汇报工作？”
大领导冷笑一声，不带一点温度。
“我看他是在这里搬弄是非，挑拨离间吧！”
他的目光转向许大茂，语气变得严厉起来。
“许大茂！”
“你，马上给我滚出去！”
“从我家滚出去！”
“现在！立刻！马上！”
每一个字，都充满了滔天的怒火。
大领导夫人见状，有些急了。
“老李，你这是干什么呀？”
“许大茂同志也是好心，他……”
“你给我住口！”
大领导怒视着自己的妻子。
“头发长，见识短！”
“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！”
“厂里的事情，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嘴了？”
“你懂什么！”
一连串的呵斥，让大领导夫人也懵了。
她何曾见过丈夫发这么大的火？
而且还是当着外人的面，一点情面都不给她留。
她委屈地红了眼圈，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。
许大茂此刻魂都快吓飞了。
他知道，自己这次是彻底栽了。
得罪了大领导，他在红星轧钢厂，算是彻底没有立足之地了。
“是，是，大领导，我马上滚，我马上滚……”
许大茂连滚带爬地朝着门口挪去。
他甚至不敢抬头再看大领导一眼。
大领导看到何雨耀，脸上的怒气稍稍缓和了一些，但依旧带着余怒。
何雨耀微微躬身：
“大领导。”
然后，他走到大领导身边，轻声说道：
“大领导，为这种小人生气，不值得，小心气坏了身子。”
他的声音不高，却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。
大领导重重地哼了一声，胸口依旧起伏不定。
他看着何雨耀，眼神复杂。
有愤怒，有歉意，也有赞赏。
“雨耀，你难道不生气吗？”
大领导沉声问道。
“他刚才那些话，句句都是在污蔑你和雨柱。”
何雨耀闻言，淡淡一笑。
“生气？为许大茂那样的人？”
他摇了摇头。
“犯不上。”
“他不过是个跳梁小丑，嗡嗡叫的苍蝇罢了。”
“拍死他都嫌脏了手，又何必为他动气。”
“更不值得大领导您，为他伤了肝火。”
这番话表明了自己的态度，也给了大领导台阶下。
大领导深深地看了何雨耀一眼。
这年轻人，这份气度，这份胸襟，着实难得。
他心中的怒火，渐渐平息了几分。
对何雨耀的欣赏，却又深了一层。
“老李，客人们都还在呢，先……先吃饭吧？”
大领导夫人小心翼翼地提议道。
她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犯了错，不敢再触怒丈夫。
大领导瞥了她一眼，语气依旧严厉。
“等会儿吃饭的时候，给我好好跟客人说话！”
“不该说的，一句都不要多说！不该问的，也别瞎打听！”
“听到了没有？”
“听……听到了。”
大领导夫人低下头，小声应道。
她灰溜溜地转身，去餐厅准备了。
大领导这才转向何雨耀和杨厂长、李厂长。
他脸上露出歉疚。
“雨耀啊，还有老杨，老李，今天这事，让你们见笑了。”
“家里出了这么个拎不清的，还有厂里那个搬弄是非的小人，是我的不是，管教不严。”
“让雨耀受委屈了。”
何雨耀连忙说道：
“大领导，您千万别这么说。”
“这件事跟您没关系，纯属小人作祟。”
“我根本没放在心上。”
杨厂长也赶紧打圆场：
“是啊是啊，大领导，您太客气了。”
“都怪我，厂里出了许大茂这么个败类，是我的失职，回去我一定严肃处理！”
他心里把许大茂骂了个狗血淋头，这孙子，差点把他也给坑了。
李厂长也附和道：
“知人知面不知心啊，这种背后捅刀子的小人，确实可恨。”
“雨耀同志光明磊落，身正不怕影子斜，不必介怀。”
几人你一言我一语，气氛总算是缓和了下来。
大领导叹了口气：
“本想让大家高高兴兴吃顿饭，没想到出了这种事。”
“雨柱还在厨房忙活呢，别影响了他做菜的心情。”
何雨耀笑道：
“大领导放心，天塌下来也耽误不了他做菜。”
“他要是知道您这么关心他，指不定得多放两勺盐，齁着您。”
一句玩笑话，引得众人都笑了起来。
此刻，后院的厨房里。
何雨柱正聚精会神地忙碌着。
他一手持锅，一手持勺，作行云流水，一气呵成。
空气中弥漫着川菜特有的麻辣鲜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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