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河村的土法玻璃，终于烧出来了！
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，一下就传遍了整个村子。
村民们乌泱泱地涌到楚轩他们搭的那个简陋土窑旁边。
一个个伸长了脖子，瞪大了眼睛，瞧着那些还带着热气的玻璃片。
“哎哟！这玩意儿……真是石头烧出来的？”
“亮堂！透光！比那窗户纸可强太多了！”
“楚轩小子，你可真是神了！”
赞叹声，惊奇声，此起彼伏。
楚轩脸上挂着笑，心里头却跟明镜似的。
这第一窑玻璃，产量不高，质量嘛……也就那么回事儿。
勉强能用，但离着他设想的还有点距离。
果然，人群里就有人按捺不住了。
“楚轩呐，这玻璃这么好，先给咱们各家分点呗？”
一个婶子大着嗓门喊道。
“是啊是啊！我家那窗户，冬天漏风，早就想换了！”
立刻就有人跟着附和。
楚轩一听，心说，得，就知道会这样。
他清了清嗓子，往前站了一步。
“大伙儿静一静，听我说两句！”
声音不大，但挺有穿透力。
原本闹哄哄的人群，慢慢安静下来。
“大伙儿的心情我理解，谁不想自家窗户亮堂堂的？”
楚轩先是笑着安抚了一句。
“不过啊，这玻璃，可是金贵东西。”
“咱们这第一窑，烧出来的数量有限，大家伙儿也都瞧见了。”
他指了指旁边那堆不多的玻璃。
“而且，烧制这玻璃的原材料，像什么纯碱、石灰石。”
“那都是我好不容易从外面一点点弄回来的。”
“现在存货也不多了。”
“更重要的是，大家伙儿别忘了。”
“咱们烧玻璃，最最主要的目的，是为了啥？”
楚轩顿了顿，目光扫过众人。
“是为了盖玻璃大棚！种反季节蔬菜！”
“那才是能给咱们村带来大收益！”
“让大家伙儿都能跟着过上好日子的事儿！”
他这话一说出来，不少人就点头了。
潘家常一首站在旁边，吧嗒吧嗒抽着烟，没吱声。
这会儿，他把烟杆往鞋底上磕了磕，开了口：
“楚轩说的在理！”
“这玻璃啊，是好东西，但钢要用在刀刃上！”
“咱们得先紧着大棚来。”
“等大棚建起来了，蔬菜种出来了，卖上钱了。”
“咱们村里日子好过了，手头宽裕了，到时候还愁没玻璃用？”
“那时候，咱们再多烧点，家家户户都给换上新的，那才叫舒坦！”
村长都发话了，村民们虽然还有点眼馋，但也都不再吵着要分玻璃了。
“村长说的是！”
“先紧着大事儿来！”
楚轩松了口气，这事儿总算是压下去了。
接下来，就是教村里的年轻人怎么烧玻璃。
楚轩挑了几个脑子活络、手脚麻利的后生当学徒。
他把烧制玻璃的配方、火候控制，手把手地教。
这些小伙子也争气，学得挺快。
没过多久，也能有模有样地烧出玻璃来了。
就是这产量啊，还是上不去。
土窑毕竟是土窑，一次烧不了多少，而且火候也不太好控制，废品率不低。
楚轩琢磨着，这事儿急不来，得慢慢改进。
眼下，秋收己经结束，地里的庄稼都收回来了。
社员们也暂时得了点空闲。
潘家常是个雷厉风行的，一看这情况，立马就召集人手。
“大伙儿，地里活儿忙完了，咱们也不能闲着！”
“楚轩那玻璃大棚，要建起来，光有玻璃不成，还得有水！”
“咱们村边上那条河，水倒是足，可离着选好的那块地，还有段距离。”
“今儿个开始，咱们就组织人手，修水渠！把河水引过去！”
“都给我打起精神来！”
“早一天引来水，咱们就能早一天建大棚，早一天吃上新鲜菜！”
村民们一听，热情高涨。
“好嘞！村长！”
“修水渠！保证完成任务！”
一时间，下河村又是另一番热火朝天的景象。
楚轩看着这一切，心里踏实了不少。
村里的事情，暂时算是上了正轨。
他在下河村又待了几天，指导了一下水渠的规划，看着玻璃生产慢慢稳定下来，这才准备回城。
轧钢厂那边，他也不能老请假不是？
回到城里，楚轩先没回家，首接去了轧钢厂。
他得跟厂里销假，顺便看看沈霄。
算算日子，小两口也有段日子没好好说过话了。
来到沈霄工作的车间外，楚轩耐心地等着。
下班铃声一响，工人们陆陆续续从车间里出来。
楚轩一眼就瞧见了沈霄。
他媳妇儿，还是那么显眼。
只是……看着有点没精神。
沈霄也瞧见了他，眼睛一亮，快步走了过来。
“楚轩？你回来啦！”
声音里带着点惊喜，还有点掩饰不住的疲惫。
“嗯，回来了。”
楚轩笑着迎上去，伸手想去接她手里的工具包。
沈霄躲了一下：“不用，不重。”
楚轩仔细打量着她：“看你这脸色，最近是不是特累啊？”
沈霄叹了口气：“别提了，最近车间任务紧，天天加班，人都快散架子了。”
楚轩听着心疼。
他媳妇儿，也是个要强的，工作上从来不含糊。
“走，今儿个我回来，必须给你好好补补。”
楚轩拉起沈霄的手。
“想吃什么？咱们去菜市场逛逛？”
沈霄眼睛弯了弯：“好啊，听你的。”
两人并肩往菜市场走。
路上，楚轩问着沈霄厂里的事，听着她絮絮叨叨地说着。
到了菜市场，楚轩装模作样地转悠了一圈。
然后，趁着沈霄不注意，从他的秘密“空间”里，摸出来一只处理干净的老母鸡。
还有几样新鲜翠绿的蔬菜瓜果。
“瞧！今儿运气不错，买到一只老母鸡，还有这些菜，看着都新鲜！”
楚轩献宝似的举到沈霄面前。
沈霄惊喜道：“呀！这母鸡可真肥！菜也好！”
她当然不知道这东西的真实来路，只当是楚轩运气好，买到了好东西。
楚轩心里偷着乐。
有这“空间”在手，他想让他媳妇儿吃点好的，那还不是小菜一碟？
俩人提着“战利品”回了西合院。
楚轩和沈霄在轧钢厂的工资都不低。
楚轩是采购员，经常往外跑，补贴不少。
沈霄是技术工人，工资也比普通工人高一截。
小两口平时又不是大手大脚的人，省着点花，每个月都能攒下不少钱。
这日子过得，在整个西合院里，那都是数一数二的。
至少在吃穿用度上，比大多数人家都要宽裕得多。
晚饭，楚轩亲自下厨，炖了一锅香喷喷的鸡汤。
又炒了几个沈霄爱吃的小菜。
小两口坐在桌前，吃着热乎乎的饭菜，说着体己话，一天的疲惫都消散了不少。
时间一晃，又过了一个星期。
楚轩惦记着下河村大棚的事儿，跟厂里安排好工作，又回了村子。
潘家常一见他回来，乐得合不拢嘴。
“楚轩呐，你可算回来了！”
“水渠己经修得七七八八了，就等你来指导咱们盖大棚哩！”
楚轩点点头：“村长，那咱们就抓紧时间。”
第一个玻璃大棚，楚轩计划先建个试验田。
面积不大，也就一亩地左右。
主要是试试这玻璃的保温效果，还有看看这反季节蔬菜，到底能不能种出来。
选址，平整土地，搭建骨架，然后小心翼翼地把烧好的玻璃一块块镶嵌上去。
村里人都是第一次见识这玩意儿。
看着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棚里，暖洋洋的，一个个都啧啧称奇。
几天功夫，这下河村的第一个玻璃大棚，就建成了。
站在棚里，明显感觉比外面暖和不少。
潘家常摸着那些玻璃，激动得手都有点抖。
“好！太好了！楚轩，这玩意儿要是真能成，咱们村可就真有盼头了！”
村民们也都围着大棚，议论纷纷。
“看着就暖和，这里面种菜，肯定行！”
“以后冬天也能吃上绿叶菜了！”
看着大棚的效果这么好，潘家常当即拍板：
“楚轩，我看这一个棚不够！”
“咱们得再多建几个！”
“趁着现在大家伙儿都有空，材料也备了一些，多弄几个出来！”
村民们也都纷纷响应。
楚轩看着大家伙儿高涨的积极性，笑着点头。
潘家常摸着那温乎乎的玻璃，脸上笑得灿烂。
“楚轩呐！这一个棚，我看也是不够劲儿！”
他大手一挥，特有领导范儿。
“咱们真得再多建几个！趁热打铁！”
村民们一听村长也这样说，立即附和道。
“对对对！多建几个，咱冬天也能顿顿有青菜吃！”
“村长说得对！楚轩，你给个话！”
楚轩看着大家伙儿这热情，心里也暖和。
“行！村长，大伙儿都这么说了，那咱们就多建几个！”
他清了清嗓子，准备现场教学。
“不过啊，这大棚种菜，跟咱们平时露天种地，那可不是一回事儿。”
“这里头有不少讲究呢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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