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不然家里哪来的银子买牛。
那牛可贵着呢，要好几十两，他们忙乎一年才能有二两收入，不吃不喝也要攒十几年。
孙江便把乔羽的话重述了一遍。
王桂香听后连连咂舌，她婆婆也不知道走了啥狗屎运，啥好事都让婆婆遇到了。
她咋就碰不到这样的好事，不然还用受这样的窝囊气。
王桂香突然想到张翠花，平时她虽然不太敢说话，可总是在不停干活，今日怎么没见到她的身影。
“你们大伯娘呢？”
难道也回娘家了？肯定是被婆婆逼走的，和她一样，不过她自己回来了，张翠花明天可有的受了。
孙江和孙海同时叹了一口气，又将大房的事说给王桂香听。
“娘，你是没看到，奶被大伯娘追的满院子跑，大伯娘当时可吓人了”。
“啥？”王桂香惊讶，想到婆婆被追的满院子跑笑出声，“今天咋这么热闹”。
她懊悔至极，自己没亲眼看到，错过了那么多热闹，如若早知道有热闹看，打死她都不回娘家。
王桂香还想问什么，可这个问题问两个儿子不合适，便推了推孙铁柱的屁股，“哎，当家的，大嫂以后真的不能再生了？”
“大嫂不能再生，你高兴还是咋地？”孙铁柱没好气的挪动位置。
王桂香捶了孙铁柱一拳，然后紧紧抿着嘴唇，独自坐在床边若有所思。
东屋内难得燃着蜡烛，这是乔羽在杂货铺买来的，精神疾病患者最怕黑，而且照顾她的人也需要照明。
孙小梅和孙小菊坐在床边，眼睛都哭肿了也不回自己床上睡觉。
孙大力叹息一声，“你们两个陪你娘睡吧，我明日还要早起下田，在你们床上凑合一晚”。
“爹，难道你就不担心娘吗？”孙小梅声音虽小，却有些愤愤不平，娘都病了，爹却只知道睡觉。
“放屁，谁说我不担心了？可我担心有用吗？是她自己不中用不能再给你们生弟弟，这才把自己吓病了，能怪我吗？”孙大力甚至看到自己老了的时候没有儿子在身边，孤独终老的身影。
孙小菊撇着嘴看着姐姐，“姐，娘会好吗？”
孙小梅坚定的点头，“娘一定会好起来的”。
即便不好，她也要养娘一辈子，虽然她不是儿子，但也绝不能让娘受欺负，她在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，若是娘好不了了，那她走到哪都带着娘，哪怕将来不嫁人也不能让娘没人照顾。
乔羽之前有想过，再过几日便将灶房的门不再上锁，可眼下她想推迟计划，灶房的门还得接着锁。
早上她煮出一锅糙米粥，五颗鸡蛋烙的鸡蛋饼。
王桂香捅了捅蹲在一旁的孙铁柱，示意他去求个情，孙铁柱抖开她的手转身回屋。
没法子，王桂香只好看向两个儿子，婆婆无论如何都不会狠心看着孙子挨饿吧。
孙海不好意思去，也学着他爹的样子躲开他娘。
孙江嘟着嘴不满道：“娘，都怪你，本来好好的，你非要那么多事，你自己咋不去说”。
王桂香一指头戳在他脑门，“白眼狼，你不姓孙吗，你不去说谁去”。
“反正我不去，谁爱去谁去”，孙江转身回屋后不久，孙铁柱就带着两个儿子下田去了。
孙大力刚要把自己手中的鸡蛋饼给两个侄子送去，就被乔羽喊住，“你要是不忍心，就陪着他们一起挨饿”。
孙大力即便再不忍心也只能忍心。
吃过饭后，乔羽还烙了西张粗面和细面两参的饼，还有昨晚吃的炖鸡肉，留给大房的人晌午吃。
嘱咐了孙小梅照顾好她娘，便带着孙木生他们去了县城。
“婶子，听说大力媳妇病了？真的假的？”
乔羽的牛车路过村口，就被等车的妇人围住，平日坐车的人多说有五六个，少的时候两三个，今日就像约好了似的，十几个人等在村口。
“是病了，染了风寒引发旧疾，晚上睡不好觉，大夫给开了些安神药，吃上几日就能好，真是烦劳你们惦记了”，乔羽避重就轻，想要说没病她们绝不会信，不说大夫上门被她们看到，就说张翠花疯疯癫癫跑出去，还不知道被多少人看到。
一个传两个，很快就传遍全村，只会越传越邪乎。
几个妇人听到乔羽不仅不气反而还道谢，有些人面露羞愧。
“可拉倒吧，我亲眼瞧见，张氏手上全是血，一会哭一会笑的，他男人在后面追”，大嘴巴从人群中钻出来。
大嘴巴的表姑是孙大力的大伯娘杨氏，乔羽心里没底，担心孙大力对他大伯娘将家里的事说了出去。
乔羽不打算承认，“没有的事可不能胡说啊，那是他们两口子闹着玩儿呢”。
“啥闹着玩呢，谁家两口子那样闹啊？真当我们是傻子”，大嘴巴把下巴抬起，好似真让她抓到什么把柄似的。
听大嘴巴这么说，乔羽心中便有了数。
“我们家就这么闹着玩，你要是眼红，回家找你男人和你一起玩去”，乔羽将手中的鞭子挥了挥，“都让让，这头牛的脾气不好，当心伤了”。
她还要急着去做买卖，今天的目标依然是十斤土豆，有那想买买不上的，就让他第二日再来，目的是为了制造供不应求的假象。
围堵的村民见从她口中套不出话，便想亲自上门去瞧瞧，于是三两成群的走了。
乔羽并不担心他们能问出什么，她昨晚都叮嘱过自家人，谁都不会乱说的。
牛车刚到昨天的位置，己经有人抱着孩子候在那了。
见他们过来不确定的问上一句，“你们是卖油炸薯条的吗？”
乔羽笑了笑，后世的摊贩为了制造买卖好的假象，一天一百块雇人排队，她的买卖可是别人心甘情愿等着。
“大妹子，让你久等了，你家孩子几岁了？长得可真俊”。
那人听到有人夸她孙孙，得意的往前凑了凑，“六岁了，再过些日子就该送去学堂启蒙了，不瞒你说，街坊邻居都说我家宝儿长得好有福相”。
乔羽笑着点头，孩子是自家的好，把别人的客气话当真，她也是当妈当奶的人，能理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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