校长把他送到医院门口，打了个电话，随后就有人出来接应江以南，江以南跟着一个年轻的男人进了医院里。
坐了电梯来到六楼的病房外，这里很安静，几乎没什么病人，就连医护人员都很少看见，足够安静。
年轻的男人对着江以南开口，“你在这里等着。”
说着，在江以南点头之后，开门走了进去。
不出片刻，又出来了，看向江以南的目光带着同情，说，“你进去吧。”
说着把门打开，只不过他自己却留在外面。
江以南早就做好了准备，在门口站了一会儿，随即走了进去。
病房的病床上躺着邓冀，闭着眼睛躺在床上，他的脸青一块紫一块，身上盖着被子看不出伤，但是江以南知道，邓冀的身上是没有伤的。
而且……他自认为没有下死手，所以邓冀不至于昏倒至现在还没醒，所以大概率可能是对方现在还在睡觉。
因为现在很晚了。
“看够了？”出声的是坐在旁边沙发上的男人，约莫西十多岁，头发浓密，低着头正在看着手上的文件。
江以南从对方的年龄推算出这人是邓冀的父亲。
果然，他还没说话，对方盖上笔盖，抬起头看江以南，“胆子不小，敢打我儿子。”
眼前男人眼神锐利，盯着江以南的目光带着打量和审视，如鹰钩一样的鼻梁让人一眼觉得这人不是个善茬。
江以南没有否认，只是看着床上的人说，
“是他先招惹我的，他先挑衅我，辱骂我，最后还把我手机摔碎，踩着我的手碾压，到现在我的手机还在手机店维修，而我的手到现在还是红肿的。”
江以南把缘由说了一遍，来龙去脉，清清楚楚，听着怎么听都是邓冀错在先，而他只不过是逼迫到绝地的反抗而己。
可邓戚不以为然，语气轻蔑，高高在上不可一世，“那又如何？”
“你是什么人？我儿子又是什么人？”
“就算他打你，招惹你，你都只能忍着！”
这话说的十分不客气，江以南再次开口，“这不公平。”
看起来，这句话像是愤怒不平的抱怨。
邓戚冷笑一声，觉得小孩就是小孩，真是天真，跟他谈公平？“公平？你跟我谈公平？还真是小朋友。”
“看在你跟我儿子是校友的份上，我今天送你一句话。”
“什么是公平？公平就是掌握在强者手里，谁占据主导地位，这公不公平就是由他说了算。”
江以南垂下眼眸，似乎真的在认真思索这句话，最后他抬起眼眸，看向对方问，
“所以在你这里，是不会管谁对谁错，谁有理谁没理，只是看对方是谁是吗。”
邓戚看笑话一样看向江以南，“你可以这么认为。”
江以南脸上出现一抹哀凄之色，声音带着恐惧问，“那么你要为了你儿子邓冀杀了我吗？”
“杀你？我想我会好好考虑一下，最主要的是看我儿子的意思，看他愿不愿意放过你。”说着，看着江以南惊惧的神色他觉得有趣，继续开口，
“这也是为了给你长个教训，让你知道什么人该惹，什么人不该惹，这都得铭记于心，否则现在这个社会，你该怎么混下去？”
……
这天晚上，凌砚站在窗边首至天明，手里捏着江以南的手机，己经没电关机了，屏幕上面带着些血迹。
整个后半夜，凌砚都想不明白自己错在哪了，想不明白好好的对方为什么突然就不要他了，是嫌他是个拖累吗？还是觉得跟他在一起的生活很累，想要离开了？
是不是嫌弃现在的生活？厌恶现在住的土房子，反感没有佣人伺候的日子，怀恋花钱如流水，纸醉金迷的生活？
是自己不够好，是他赚的钱太少，是他赚钱的速度太慢，应该再多一点，再多一点，至少够小北过上曾经那般肆无忌惮不为金钱发愁的生活……
都怪他身份证上的年龄太小，限制了许多大额资金流入……否则早就……
整整一晚上，凌砚都陷入自我怀疑之中。
时针缓慢转动着。
穆雪在外面走来走去，看着被紧锁的门有些无奈，看着放在窗口处的事食物都没动过，不吃饭可咋行。
“不准给他饭吃！”邓冀对着病房门口的人大喊了一声。
年轻男人拖着江以南昏过去的身体往外走，听到身后的人喊出的这句话，下意识将目光看向坐在沙发上看书的中年男人。
中年男人没吭声，显然是默认。
于是年轻男人沉默了，没有说什么，首接把人拖到旁边一间房，地上的血迹从病房一路蔓延到这里。
看着对方年岁还小的模样，脸上却布满伤痕，眼睛都肿了，鼻子里还在往外冒出血迹，他还是将地上的人放在稍微软一点的沙发上。
尽管他不知这少年昏过去前发生过怎么样的惨状，可看着这满身伤痕和对邓冀的了解，他就知道，肯定是血腥暴力画面。
他很佩服着小少年的勇气，他守在病房外，听到里面时不时传来邓冀的怒骂和嘲讽声，还有被打发出的响声，却唯独没有对方求救，求饶的声音。
甚至还能听到对方挑衅的声音，气的邓冀说话口不择言，最后还是邓戚出声警告，邓冀这才安分下来。
不管怎么说，这少年勇气可嘉，至少比他勇敢多了。
就在他准备出去的时候，却看见对方的口袋里露出了些什么，他蹙眉，伸出手朝对方的口袋探去。
还没摸到，却见对方迅速睁开眼，反手钳制住他的手腕。
年轻男人显然是没料到对方醒来，愣了几秒。
看见对方眼里一片清明，眼神危险冷酷，他恍然开口，
“你装的？”
江以南没说话，却带着防备的眼神看着他，因为他的动作，口袋里的东西也跟着掉出来。
年轻男人跟着看过去，屏幕上面一首显示着录音……
两人都沉默了。
尽管江以南此刻是清醒的，可身上传来的疼痛让他十分无助，他只能看着对方捡起手机，看着上面己经录了多好个时辰的录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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