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凌砚停下脚步，转头看江以南，“你为什么不提前跟我商量一下。”
江以南愣了，他下意识问出口，“跟你有啥好商量的，你这么小，你能知道什么。”他说的是实话。
他真觉得小凌砚就是一小孩，有啥可商量的，他还能害了他不成？
小凌砚原本没什么情绪，却因江以南这句，‘跟你有什么好商量的’这句话整张脸瞬间变得难看。
他抽出自己的手，盯着江以南，问，“那是不是你以后做什么决定都不会跟我商量。”
不可否认，江以南是这么想的。
但是他又不太好首接承认，毕竟眼看着小凌砚就有些生气了，他要再点头岂不是火上浇油？
他还是好脾气劝说道，“我又不会害你……你只管好好上学就行，其他的有我呢。”
江以南只以为小凌砚是在为学费的事而焦虑担忧。
小凌砚看着他没说话。
江以南原本是笑着，可笑着笑着，面对对方的平静目光注视下，他的笑容有些挂不住。
最后江以南也火了，生气了，叉着腰就要骂小凌砚。
他尽心尽力选了个好学校，还花了不少钱交学费，结果对方就这么给他甩脸子的？
可对着那张十分漂亮的脸，以及黑亮的眼眸，他张了张口，
“你！要不是因为你这张漂亮的脸！我现在肯定揍得你满地找牙！”江以南还是厉色威胁道。
可对方根本不惧他的威胁，面对他朝凌砚的脸挥了挥的拳头，
对方神情依旧平静，好像非要要个答案才行。
最后江以南彻底败下阵来，认命，“行行行！！以后什么事都跟你商量！行了吧！”
得到答复，小凌砚的脸色这才有所好转。
江以南以为此事就这么定了，翻篇了。
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，他发现只要自己牵着对方的手，小凌砚就会躲开，避开他的手。
一开始他还没察觉，可时间一长他就注意到了，不止是如此，就连睡觉他爱抱着小凌砚睡，也不让了。
江以南气的不行，背后偷偷骂小凌砚。
真是小心眼。
比长大的凌砚还小心眼，小肚鸡肠，自己不过是没跟他商量学校而己，就记仇这么多天！
不管江以南好说歹说，小凌砚就是一如最开始般的高冷，那模样，让江以南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舔狗！
还用觉得？
天气渐渐冷起来。
江以南还没哄好小凌砚，又开始陷入伤感之中。
这一天，江以南出奇的话少。
也没有像以往早晨一样醒来就去喊小凌砚起床。
天刚蒙蒙亮，江以南就起床动作很轻地下床，怕吵醒对方。
随后穿上鞋子朝外面走去。
江以南刚起床穿上鞋轻手轻脚离开，床上轻闭着眼睛，呼吸平稳的小少年睫毛动了动，随后缓缓睁开眼睛，里面一片清明。
他看了看时间，还早。
准备放下手机时却看到上面显示的日期，身体微顿。
十二月三号。
江以南心里十分沉重，外面很冷，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，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。
风吹的他脸生疼，眼泪也不知什么时候落下，他以前很少流泪，谁让他痛了，恨了，首接打一顿，他心里那口气就顺畅了，也痛快了。
只是后来遇到凌砚。
这个人，让他又痛又恨，跟其他的感受不一样。
心脏里藏的不止是这两种简单的情绪，是酸带着涩……还有其他……
江以南在马路边蹲下来，泪止不住地往下落，这一天是凌砚的祭日……
他无法忘记……
马路边，江以南看到一朵夹缝中生存的小野菊。
白色的。
江以南鼻子更酸了。
尽管自己重生了，可他心里仍然无法释怀。
他的手指碰了碰那朵菊花，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。
“江以北。”
江以南一愣，瞬间转过身，脸上的泪痕都没来得及擦干净。
被小凌砚看得一清二楚，对方沉默几秒，看到夹缝里的那朵菊花，他平静移开视线问，
“你在这里做什么。”
江以南还没来得及问他怎么来了，却听对方反问，他一时间答不上来话，小凌砚走近了些，开口，
“因为我没让你牵手？”小凌砚看着江以南那双微红的眼睛，“所以你就来这里哭了？”
江以南刚要反驳，却见对方弯了弯腰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，开口，
“都几岁了，还哭。”小凌砚把他从地上牵起来，没有看他。
江以南沉默了，他都比他大一轮了……
他没有解释，也无从解释。
面对小凌砚的话，他选择默认。
也不知是不是小凌砚第一次见到江以南哭的原因，他对江以南的态度格外好，做事也格外迁就他。
比如，江以南说要十指交握，小凌砚没有犹豫，首接握住对方的手。
再比如，江以南想要小凌砚开那辆红色小汽车带他出去兜风。
小凌砚沉默许久，看着那辆儿童汽车。
在江以南的期待的目光下，他抿着的唇，终于松口，
“好。”
于是，江以南买的那辆儿童汽车终于被开出来溜达了。
此刻江以南还挺庆幸，买的这辆儿童汽车可以坐两个人。
江以南的心情好转了许多，被冷风吹着也不觉得冷，张开双臂喊着发泄着心中的情绪。
而小凌砚掌握着方向盘，听着耳边传来的呼喊声，他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无奈，嘴角却扬起一抹很浅的笑。
只不过江以南并没有得意多久，因为这辆小汽车开到一半时，熄火了。
一检查，才知道，哦豁没电了。
江以南和小凌砚两人大眼瞪小眼，最后，
江以南：“咋办？”
小凌砚：“你问我？”
要知道，他们开出的距离还是很长，又是大清早的……走了这么长一段路都见不着一辆车，就别说打车了。
最后商量了一下，还是决定走回去。
只是扛着小汽车难免累，又费力。
江以南想到了一个好办法，车轮是滚着的，可以拖着走啊，于是把自己的外面穿着的裤子给脱了下来，一只裤脚绑在车头，一只拿在手里拖着，要省事不少。
可……小凌砚看着江以南露在外的秋裤，以及露出的标签……
他迟疑开口，“江以北，你秋裤是不是穿反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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