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凌砚看着他，长长的睫毛在他眼底留下一片阴影，对视了一秒后对方移开视线。
江以南还没看清他眼底的情绪就见凌砚皱了皱眉，江以南的气愤不过，到底是率先松开了手。
没办法，不松开，两人拉扯着最后疼的都是凌砚。
江以南并不打算就这么放弃，也学着卷发阿姨的动作，一只手叉腰，一只手比比划划，
“我说了我不是人贩子，你为什么不相信呢！谁家人贩子还没成年就开始出来工作啊！就算有！那也是身边跟着大人的啊！你看我身边，鬼都没有一个！！”
说完，他又软了语气祈求着，“阿姨，我真不是人贩子，我就住这边附近。”
然而卷发阿姨一概不听，抓着小凌砚的手臂，防备看着江以南，“等警察来了就知道了。”
十二岁的江以南幽怨地叹了一口气，还能怎么办，等着呗……
江以南和小凌砚成功被带到警察局做调查笔录。
警察看到江以南脸上的伤也是愣了几秒，
“你这伤谁打的。”说着又检查江以南身上的伤口。
江以南己经不想再解释一次，搞不好江辉都得来喝茶，他是打定主意要离开江家，所以不想再与他沾上任何关系。
“没事，自己摔的。”
此时那卷发阿姨大声开口，“刚刚我还听见你跟那摊贩说是你父亲打的！满嘴谎言。”
江以南：“……”
警察放下他的衣衫，斜了他一眼，“摔跤能把后背摔出棍子痕迹？”
这话一出，不少人看过来。
小凌砚也是，目光在对方的后背停留几秒。
“来，配合叔叔调查。”
江以南沉默后点头。
凌砚和江以南被分开，两边都在例行盘问，江以南也都如实相告。
最后问，为什么要带对方回家时，江以南沉默片刻后，“我认识他。”
“哦？那你说说他叫什么名字。”警察问。
江以南想也没想首接回答，“凌砚。”
他在想该怎么把凌砚成功带走，他们要是知道凌砚是孤儿，不会把他送到福利院吧，那可不行。
“你先在这里等着，我去那边问问。”警察叔叔说着就朝那边走去。
没一会儿便回来了，放下手里的记录本，叮嘱，“名字对上了。”
“只不过你这身上的伤还是要处理一下，要不要我把你送医院，再联系你家里人。”
江以南赶紧摇头，“谢谢谢谢，但是不用了，我自己会去医院的。”
“那行，那你走吧。”
江以南怔愣片刻，可以了？
然后他试探往外走，就看见小凌砚站在门口背对着他。
他赶紧上前牵住对方的手，在对方转头那一刻，他露出一个很讨好的笑容。“你还好吗，没被吓到吧。”
毕竟按理说小朋友都比较怕警察啊，他相信小凌砚也不例外。
又好奇警察怎么突然就给他们放了，他还以为要费些功夫才能带走小凌砚呢。
“警察问你了些什么啊？”
然而小凌砚依旧没说话。
江以南牵着对方的手往外走，一手提着红薯。而后面跟着一只黑白色的小狗，咬着自己的狗绳跟在两个小少年身后。
他觉得自己的问题可能太难了，所以就从最简单的开始问，
“你叫什么名字啊。”江以南的放轻了声音细声细语问他。
等了会却见对方没出声，江以南有些难过，小凌砚不愿意跟他说话，就在他准备换一个问题时，对方开口了。
“凌砚。”嗓音带着少年的稚嫩与疏离，不似当初那样阴翳沉冷。
江以南开心的忘乎所以，差点没跳起来，他再一次介绍自己的名字，
“你好，我叫江以北。”说的郑重其事，脸上的笑意热烈温暖。
小凌砚没有反应，他又问，“你几岁啊。”
“十二”
江以南更开心了，“好巧我也是。”
就这样，江以南成功把小凌砚哄骗回了家。
跟在对方身后，头也没回首接踢上了门。
他愣了片刻，抓了抓头发，总感觉忘了些什么……
不管了。
“凌砚，你是不是饿了，我给你热一热红薯啊，耽搁这么久都凉了。”说着指了指沙发，让他随意坐。他起身提着红薯走向厨房。
凌砚点了点头，没说话，只是在对方进厨房之后，打开了门，将外面那只被主人遗忘的小狗放了进来。
无常圆溜溜的眼睛水灵灵看着凌砚，咬着他有些脏的裤腿，欢喜转来转去。
江以南听见门开的声音就赶紧出来看一眼，生怕对方跑了，看见无常在他脚边转圈，他尴尬一笑，他就说忘了什么，原来是把无常给忘了。
“它叫无常，不咬人的。”江以南解释道。
见对方没搭理自己，他也不在意，心里琢磨着该怎么把自己的名字给改了，江以北就江以北吧，这事……还得跟陈雅商量……
想起陈雅，他难免会想到上一世发生的事。
眼眶又开始发红，鼻尖酸涩，看着客厅里蹲下摸小狗耳朵的凌砚，凌砚还是和曾经一样，爱摸小动物的耳朵……
他揉了揉眼睛，睁开眼，却看见凌砚朝他看过来。
江以南收拾好情绪，再次扬起一抹灿烂热烈的笑容。
对方又垂下眸，摸着小无常。
江以南烤好红薯之后，端到餐桌上，又找出自己之前买的各种零食，全部堆放在桌上，让他不要客气，让他多吃点。
喝的几乎是占满餐桌一大半地方，小凌砚都无从下手，连放红薯的位置都没有。
偏偏江以南脸上还是很遗憾，“可惜……阿姨今天没来……只能委屈你吃红薯了……”
小凌砚看着桌上堆满的吃的喝的，抿着的唇没说话江以南又开口，
“不过没关系！这几天你就留在这里好不好！我带你去吃好吃的！给你买衣服！你别走行不行？”
他觉得对方没理由拒绝，在这么多美食面前，自己又不是坏人，凌砚他也没地方去，在这里是最好的选择。
然而，小凌砚闻言，放下手里的红薯，看着他的眼睛摇了摇头，开口，
“不。”
江以南脸上的笑容有些破裂，“为什么……啊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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