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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 蛟骨鸣(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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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幕:往生河倒影

青铜门内涌出的不是罡风,而是粘稠如蜜的血色星河。林萱的金瞳照亮三尺虚空,每一粒光尘都映着倒悬的城池——那分明是青州城的轮廓,但街市间游荡的皆是背生骨刺的魔物,城头旌旗绣着苏家纹章。

"往生河映的是三千劫后的世界。"林萱足尖点过血浪,涟漪中浮现出我从未见过的父亲:他玄甲尽碎,跪在青铜门前用重剑剜出心脏,血珠坠入河面的位置恰好是林家祠堂的方位。

血珠在我丹田发出共鸣。当第一滴血泪划过脸颊时,星河深处传来锁链断裂声。十八具青铜棺破浪而出,棺盖上星图竟与林萱调配药池时排列的血珠阵图完全吻合。最末那具棺材突然竖立,我看见棺内躺着个与父亲容貌相同的人,只是他眉心生着和林萱如出一辙的冰莲纹。

"哥哥小心!"林萱突然将我推离原地。她发间银簪炸成齑粉,原本站立的位置被道紫雷击出黑洞。苏映雪的冰魄剑从虚空中刺出,剑穗上坠着的赫然是雌蛟逆鳞。

第十一幕:双生棺

冰魄剑刺入血浪的刹那,往生河开始沸腾。那些倒映的末日景象化作实体,魔化的"苏映雪"骑着骨龙俯冲而下,她手中握着的正是我见过的鎏金婚书——只是此刻的婚约对象变成了七皇子。

真正的苏映雪在十二银甲卫簇拥中现身。她发髻己散,玉簪缺口处不断滴落汞浆:"交出青铜残剑,皇族可保林家..."话音未落,她脖颈突然浮现鳞片,瞳孔竖成蛇状——这是巫族血统觉醒的征兆。

林萱的冷笑震碎了三具青铜棺。她指尖挑着滴汞浆,在虚空绘出皇族秘纹:"难怪需要胎魂香,原来七皇子在养人烛。"汞浆遇血燃烧,映出骇人画面:金銮殿深处,七皇子腹腔插着十二根龙脉烛,烛芯正是那些婴儿头骨。

雌蛟骸骨突然从现实透入幻境。它衔住冰魄剑猛力甩尾,苏映雪被拍向竖立的青铜棺。棺盖开启的瞬间,我看见另一个"林萱"蜷缩其中,她怀中抱着被挖去双眼的婴儿——那孩子额间镶着我的血珠。

第十二幕:剜目

真正的混战在棺中婴儿啼哭时爆发。林萱的金瞳开始流血,她发狠咬破舌尖,将血雾喷向十八棺阵:"哥哥,取剑刺她左眼!"

饕餮符印在掌心发烫。当我握住飞回的青铜残剑时,剑柄浮现出父亲传授的七星剑诀——但招式顺序全然颠倒。逆练的剑招意外契合血珠脉动,剑锋刺入苏映雪左眼时,挖出的不是眼球而是半截龙角。

"原来是你偷了父皇的..."苏映雪的尖叫化作龙吟。她的巫族血统在此刻彻底觉醒,蛇鳞爬上脸颊,但右眼瞳孔却变成和林萱一样的金色。

血河突然倒卷。雌蛟骸骨盘绕成桥,林萱拽着我跃上蛟骨时,往生河水己漫过所有青铜棺。那些棺中尸体同时睁眼,他们心口都插着林家重剑的碎片。在最末那具棺材沉没前,我清晰看见棺中"父亲"用唇语说道:"小心萱儿..."

第十三幕:蛟珠错

回到现世洞穴时,满壁蛟骨己化作玉髓。林萱瘫坐在真正的雌蛟逆鳞前,金瞳褪成琥珀色:"哥哥可知,三年前父亲为何取我心头血?"

她扯开衣襟,露出心口狰狞的疤痕。那疤痕的轮廓,竟与青铜残剑的缺口完全契合。当我触碰到伤痕时,血珠突然分出半颗没入她体内,雌蛟逆鳞应声而碎,露出封存其中的玉匣。

匣中锦帛写着林家初代家主的遗训:"双生子现世日,血月当空时。舍一女镇往生,保九州三千..."残破的字迹被蛟血浸透,但更令人窒息的是匣底物件——那是与我出生时含着的血珠完全相同的另一颗,只是这颗珠子中心封着片冰莲花瓣。

洞外突然传来寒蛟悲鸣。林萱将冰莲血珠按入自己眉心,身后浮现出十二翼魔神的虚影:"现在哥哥明白了吗?你我本就是..."她的话被闯入者打断,来者玄铁重剑上还滴着三长老的血——是真正的林震南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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