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三个男人被村民们安置好了,他们八个人也累得快速洗漱后睡了一觉。
晨光从竹窗漏进来时,荼烬是被某种滚烫的视线扎醒的。
她掀开盖在脸上的苗族绣枕,正对上裴知许窝在藤编沙发里首勾勾的眼神——
青年套着件松垮的灰麻衬衫,锁骨处还粘着昨夜的血痂,膝盖上搁着本《痋族古咒译注》,书页边角被攥得发皱。
“你中蛊了?”荼烬扯过外袍往身上一裹,赤脚踩过满地狼藉的纸巾。
混着裴知许扔在茶几上的带血绷带,活像凶杀案现场。
裴知许突然站起来,力道带翻了茶几上的苦艾酒。
琥珀色液体顺着桌沿滴落,他一把撩起衬衫下摆,精瘦腰腹上横着道藤蔓勒出的狰狞血痕。
“你教的治愈术是盗版!”
淤青在晨光里泛着紫红,倒衬得人鱼线愈发深刻。
“你怎么治愈的?”
于是,裴知许当着她的面,演示了一遍。
荼烬叼着牙刷凑近细看,薄荷味的泡沫差点沾到他腹肌。
“咒语怎么念的?”
“龙婆噬苦厄,苦痛隐没,伤尽退。”裴知许指尖划过伤痕,格外自信。
荼烬的牙刷“啪嗒”掉进玻璃杯。
“是孟婆!你当跳大神呢?”
“谁知道你们痋族口音多重……”裴知许耳尖泛红却梗着脖子,重新掐诀时腕骨绷出凌厉线条。
他己经很自觉地给荼烬编了一个种族——痋族,荼烬也懒得纠正他。
这回青芒倒是听话地漫过腰腹,伤痕如退潮般消散,只剩薄汗在腹肌沟壑里泛着水光。
他嘚瑟地拍了两下小腹,“怎么样?”
“建议你去申请人体自愈专利……”荼烬转身时,发梢扫过他还没来得及收回的笑容,“前提是先学会普通话。”
等荼烬洗漱完,推开客栈雕花木门的瞬间,两人齐刷刷后退半步——
大堂里乌泱泱挤着全痋村的老少娘子军。
红木八仙桌上堆着爱马仕丝巾裹的腊肉、LV老花保温桶装的菌菇汤,最离谱的是藤编筐里码着整盒燕窝鱼翅灵芝人参,塑料膜都没拆。
“后生女!”领头的大婶攥着荼烬的手就往Gucci丝绒盒里塞金镯,“多亏你救了俺女婿……”
张明义瘫在太师椅里机械微笑,道袍上别着三枚宝格丽胸针。
宁洵雾正被几个阿婆围着试戴卡地亚猎豹腕表,镜片上还沾着谁家孙女的唇膏印。
齐夜蹲在墙角数钞票,迷彩裤兜里塞满村民硬塞的劳力士手表,“南哥!救……救命!”
南瑞洋陷在沙发里宛如被供奉的财神爷,Armani高定西装上别满村民手作的苗银胸针。
他接过阿妹递来的竹筒酒,仰头灌酒的姿势仿佛在拍威士忌广告,喉结滚动时都透着影帝级别的故事感。
“这可比金狮奖颁奖礼刺激。”他冲荼烬举了举竹筒,腕间突然被套上串星月菩提,“大姐我真不修佛……”
荼明月被几个少女围在窗边,香奈儿套装上挂着串九子母神银铃,沾着露珠的扶桑花编成发冠戴在她头上。
杨昭沉默地倚着门框,脚边扔着成捆的刀枪剑戟,倒是没有人敢近他的身。
裴知许突然被塞了满怀的香云纱布料,某个眼熟的晴天娃娃从衣堆里滚出来——正是婚礼上那对邪门信物之一。
他拎着娃娃后颈晃了晃,发现鲜艳的绸布下绣着一行字:
「癸亥年七月十七,换心蛊成。」
什么鬼?
裴知许把晴天娃娃随手揣进口袋,眉头紧锁,首接开口问道。
“九子母神庙,是怎么回事?”
此话一出,原本热闹非凡的大堂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,瞬间安静了下来。
所有人的动作都僵在了那里,眼神闪烁不定,似乎在回避着什么。
客栈大婶见状,给众人使了个眼色,村民们便开始陆续离开。
待人都走得差不多了,她才缓缓开口。
“年轻人,你既然问到了,我也不瞒你。九子母神庙下面,据说盘踞着一条巨蟒。”
“按照古老的死契,巨蟒守护着村子,它的蛇蛋却被我们最有天赋的草鬼婆祖先练成了本命蛊蛇。”
“巨蟒虽然按照死契守着村子,保护我们不受外敌侵扰,但它也对我们偷它蛇蛋的行为心怀不满。”
“不满?所以它就要把人骗进村来杀?”齐夜追问道。
“不,它不能杀人……起初,它每天都会操控村里那些还未长成的小孩子,让他们跳崖,来到神庙前放血赎罪,为了孩子,我们只能留住更多男人……”
“这是巨蟒的惩罚,也是我们村的无奈。”
“是不能首接杀人吧?我看那些男的都虚得差不多了?”张明义突然盘起腿,“哦,所以是走量。”
“不会。”大婶很是自信地摇头,“巨蟒不能伤害村民,这是祖先定下的死契。”
“外来的男人又不是土著,就算杀了,也不会怎么样吧?”
“不,留下来的男人,都会被种下情蛊。”大婶指甲刮擦着桌面,木屑簌簌掉落,“巨蟒伤害他们,就会伤害到我们。”
南瑞洋恍然大悟,“难怪婚宴上那个新郎跟中邪一样。”
“而孩子们学会养出第一只蛊的时候,才是痋村的村民,巨蟒也就不能再伤害他们了。”
荼烬撑着侧脸,“你们那个最有天赋的草鬼婆,肯定没有听祖先的话,救了不该救的人。”
“你,你怎么知道?”大婶震惊。
荼烬不语,呵,纯属吃了没本事的亏。
她拍拍宁洵雾的肩膀,“宁博士,是时候表演个科学养蛊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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