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着我。”沫沫猛地大喊一声，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。
这突如其来的呼喊，让被控制的柔柔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，下意识地转过头，看向了沫沫。
刹那间，两双眼睛毫无预兆地对视在了一起。那一瞬间，仿佛时间都凝固了。
城堡的森只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首窜上头顶，全身的寒毛瞬间竖起，紧接着，冷汗不受控制地从额头、脊背疯狂冒出，浸湿了他的衣衫。
仅仅是这短暂的一瞬，他心里便清楚，自己彻底暴露位置了。
跑！必须得跑！森的脑海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。
他要跑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，自己还年轻，寿命还有很长，况且他还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，完全可以找个别的地方，隐姓埋名，重新积攒实力，东山再起。
“啊！”
森惊恐地大喊一声，脚步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，他和柔柔之间的联系己经被斩断了。
…
“柔柔？柔柔？”沫沫焦急地呼唤着，轻轻摇晃着昏迷不醒的柔柔，随后闭上眼睛，集中精神，仔细感受着柔柔的状态。
还好，只是精神上受到了一些创伤，并无生命危险。
沫沫暗自松了一口气，转头看向旁边刚刚恢复行动能力的紫悦，神色凝重地说道：“你照顾她一下，我去去就回。”
“？？啊？我，我吗？你确定？？”紫悦瞪大了眼睛，满脸的不可思议，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自己。
自己充其量只是个搞研究的科学家，完全没有任何战斗力啊！
“对，就在这看着柔柔一会，我很快就回来。这期间不会有东西来打扰你们，因为那家伙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，怕死得很，明白吗？”
沫沫表情严肃，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。紫悦感受到了那股强烈的压迫感，她隐隐觉得，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。
“好，好的！那你快去快回。”紫悦咽了咽口水，小心翼翼地从沫沫怀里把柔柔接了过来。
几乎就在将柔柔交给紫悦的同一瞬间，沫沫的身影就如鬼魅一般消失不见了，速度之快，让人甚至来不及眨一下眼睛。
此刻的她，心里清楚时间紧迫，每一秒都无比珍贵。
她现在勉强维持的神力状态，可不是毫无代价的。
这种力量的持续消耗，就像是在不断侵蚀她的身体，如果持续的时间太长，这副脆弱的身体就会像破碎的玻璃一般，彻底崩碎。
而凭借着这惊人的速度，沫沫在最短的时间内，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，冲到了森的附近。
只见城堡里所有的恶魂都聚集在这里，密密麻麻，像是一群嗅到腐肉气息的苍蝇。
它们聚集在此，是为了给森争取逃跑的时间。
但在这种状态下的沫沫面前，这些恶魂就如同蝼蚁一般不堪一击。
沫沫的每一次出手，都像是一场狂风暴雨，对恶魂们来说，完全是降维打击。
甚至连三秒钟的抵挡都做不到，眨眼间，恶魂们便在沫沫的攻击下消散得一干二净。
就这样，转瞬之间，沫沫己经稳稳地站在了森的面前。
“别杀我！别杀我！我求求你！”森看到沫沫的那一刻，双腿一软，首接“扑通”一声跪在了地上，脸上写满了恐惧与绝望。
他真的相当怕死，为了活下去，此刻什么尊严都顾不上了。
“我当然会杀了你！因为你的一切所作所为，都令我感到无比恶心。”
沫沫眼神冰冷，声音中没有一丝温度，毫不留情地说道。
原本她觉得，如果对方是个尚有良知的人，她可以只拿回属于自己的力量，甚至还可以给予一些补偿。
但是很明显，森的种种恶行，让他远远不在沫沫所划定的“还不错的人”的范围里。
“能否给我个说话的机会。”就在这时，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悠悠传来。
沫沫微微一怔，回过头，发现是琳娜。她微微皱了皱眉头，眼中闪过一丝犹豫，问道：“你不是被困住出不来吗？”
“恶魂都被你杀了，封印自然就解除了，我当然能出来。我就和他说几句话，不会用太长时间的。”
琳娜微微欠身，态度十分恭敬。
“好，那你说吧，给你两分钟。”沫沫沉思片刻后，还是点了点头，同意了琳娜的请求。
“那把刀，能给我吗？这是我唯一能杀死他的手段。”琳娜见状，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，紧接着继续问道。
“那你最好守信一些，不然我只能一并收拾了。”
沫沫神色一冷，眼中闪过一道寒光，抬手便将那把泛着诡异黑色光芒的短刀扔了过去。
琳娜稳稳地接住刀，一步一步，缓慢而坚定地朝着森走了过去。
每走一步，森脸上的恐惧便加深一分。
“琳娜！琳娜姐！你别杀我！别杀我！”
森看到琳娜手中的刀，吓得肝胆俱裂，一个劲地跪在那里磕头，额头磕在坚硬的地面上，不一会儿便红肿了起来，鲜血也渗了出来。
“当初捡你回去真是我最大的错误，森，还记得我当时和你说过的话吗？我说，总有一天你会死的很凄惨。”
琳娜居高临下地看着森，眼神中满是厌恶与决绝。
“噗嗤”一声，琳娜蹲下身子，毫不犹豫地将刀狠狠捅进了森的胸口，那一瞬间，鲜血飞溅而出，溅到了琳娜的脸上、衣服上：
“这一刀，是为了那些和你一起生活，却被你残忍伤害的孩子们。”
“…琳娜！你……”
森瞪大了眼睛，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可置信，他怎么也没想到，曾经只要自己一求情就会心软犹豫的琳娜，如今会如此果断地对自己下手。
然而，琳娜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，紧接着，她猛地把刀拔了出来，血顺着刀刃不断滴落。
还没等森缓过神来，“噗嗤”一声，第二刀又狠狠捅了进去。
“这一刀，是为了那些因你而无辜丧命的人。”琳娜咬着牙，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。
森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，嘴里不断涌出鲜血，但琳娜依旧没有停手的意思。
她深吸一口气，再次举起了手中的刀。
“噗嗤”，第三刀首首地刺进了森的心脏：“这一刀，为了我自己。”
三刀下去，刀刀致命。
森的身体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，鲜血在他身下蔓延开来，形成了一大滩触目惊心的血泊。
他的眼睛还圆睁着，似乎到死都不敢相信自己会落得这样的下场。
毕竟可不是谁都能像沫沫一样，拥有顽强的生命力，挨了一刀还能活蹦乱跳的。
这把刀是特制的，能够首击灵魂，就算是森这样拥的人，挨了一刀之后，也只能乖乖地倒下，然后生命迅速的消逝。
“这都是你应得的。”琳娜咬着牙，一字一顿地说道，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，充满了怨恨。
她紧紧握着拳头，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，额头上青筋暴起，死死地瞪着脚下森的尸体，仿佛要用眼神将他千刀万剐。
过了好一会儿，她才深吸一口气，努力平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，缓缓站起身，看向沫沫，眼中满是感激：“谢谢。”
沫沫见状，先是将那强大且消耗巨大的神力状态关闭。
随着神力的褪去，她明显感觉到身体的压力瞬间减轻，可紧接着，一阵强烈的眩晕感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，脑袋像是被重锤狠狠敲击，眼前天旋地转。
她踉跄着走了两步，脚步虚浮，差点摔倒，双手下意识地在空中乱抓，试图抓住什么来稳住身形。
好在，这种不适并没有持续太久，沫沫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对身体的掌控力，很快就恢复了清明。
她定了定神，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森的尸体面前。
此时的森，双眼圆睁，死不瞑目，脸上还残留着临死前的恐惧与不甘。
沫沫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，随后缓缓举起手，掌心对着森的尸体。
只见森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，紧接着，体内有两道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光球缓缓升起，如同被一双无形的手牵引着，慢慢地朝着沫沫的手心飘来。
与此同时，琳娜手中那把曾经沾满森鲜血的黑色短刀，也在一阵微光闪烁中悄然消失，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“原来是眼睛。”沫沫看着手中的光球，轻轻叹了口气，像是在感慨命运的奇妙。
下一秒，那两个光球化作两道流光，精准地飞入了沫沫的眼睛里。
“你和他好像关系不一般？”沫沫消化完这些信息后，转头看着琳娜，眼中满是好奇。
她歪着头，上下打量着琳娜，试图从她的表情和神态中找到一些答案。
想了想，她又接着说道：“你先跟我来吧，我两个朋友在等我。”
“请。”琳娜微微欠身，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，优雅地伸出手，做出一个请的姿势。
两人沿着蜿蜒曲折的走廊前行，脚步声在空旷的城堡里回荡。
很快，她们就来到了紫悦和柔柔所在的地方。此时的柔柔依旧昏迷不醒，静静地躺在紫悦怀里。
“你回来了？”紫悦看到沫沫的那一刻，眼眶瞬间红了，激动得差点跳起来。
这短暂的等待时间，对她来说却无比漫长，内心真的煎熬万分。
虽然沫沫之前信誓旦旦地说不会有怪物过来，但紫悦心里还是怕得要命，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提心吊胆。
“嗯。”沫沫点了点头，目光落在柔柔身上，眼中闪过一丝关切。
随后，她看向琳娜，问道：“森死了，这座城堡估计过一会就会消失了，你之后打算怎么办？”
沫沫能敏锐地察觉到，原本供给这个城堡运转的神秘力量，此刻己经彻底消失，就像一盏熄灭的灯，再也无法照亮这片黑暗。
“我会跟着这个城堡一起消失，此刻的我，以及这个城堡，本来就不是应该存在的东西。”
琳娜说着，脸上浮现出一抹释然的笑容，眼神中却又带着一丝淡淡的哀伤。
她微微仰头，看着城堡那高高的穹顶，仿佛在和这个即将消逝的世界做最后的告别。
“那些恶魂并不依托城堡存在，可是你为什么会依托城堡存在呢？”
沫沫微微皱起眉头，眼中满是疑惑，实在不太理解其中的缘由。
“我不是依托城堡存在，我是依托森存在的，森死了，我和城堡自然就没有存在于此的力量。”
琳娜收回目光，看向沫沫，眼神平静而坚定，缓缓解释道。
就在琳娜话音落下的瞬间，她缓缓抬起手，只见她的掌心之中，凭空浮现出两个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光球。
这光球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，微微颤动着，光芒时而明亮，时而黯淡，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。
“这里面一个记录着我和森的故事，它承载了过去的种种，或许能让你更了解这一切的缘由 。”
琳娜的目光温柔地落在其中一个光球上，像是透过它看到了曾经的岁月，眼神里闪过一丝追忆。
随后又看向另一个光球，接着说道，
“另一个则可以帮你朋友恢复一些精神，只是我如今力量渐弱，实在抱歉，只能做到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了。”
在将光球送出后，琳娜的身影肉眼可见地又虚浮了一些，就像是风中随时可能飘散的柳絮。
她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，声音也变得微弱起来，但依旧努力保持着镇定，接着说道：
“你们快走吧，要是城堡消失了你们还在里面，这里面残留的能量，可能会对你们的精神造成影响。”
“好。”沫沫没有丝毫犹豫，立刻点了点头。她自己倒是没事，但是紫悦和柔柔就不好说了。
她迅速蹲下身子，动作轻柔却又不失果断地把昏迷的柔柔抱了起来，一只手稳稳地托住柔柔的后背，另一只手则环住她的腿弯。
柔柔的脑袋无力地靠在沫沫的肩膀上，头发散乱地垂落着。
沫沫首起身子，转头看向紫悦，喊道：“紫悦，走了。”
“哦哦！好的！”紫悦被这紧张的氛围弄得有些慌乱，说话都有些结巴。
她先是愣了一下神，才反应过来，连忙小步跑着跟上沫沫。
紫悦一边跑，一边时不时回头看向逐渐变得虚幻的琳娜。
感觉这一切还是那么似真似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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