逆仙盟总坛。
护山大阵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之音,血色光幕上爬满冰裂的纹路。
一柄冰晶长剑破空而来,首首钉入大殿中央的金柱上,寒气蔓延,整根柱子顷刻间被冻成冰雕。
殿外传来清冷女声:
“夜无殇,你给我出来。”
“这是…凝音成冰?”
修为己迈入化神的毒心老怪目光一凛,投向殿外,“这小丫头的修为,看来又精进了不少……”
“放屁!就算再强也不过元婴,老子今日便去会会她!”
赤发鬼王拍案而起,腰间九颗骷髅头同时发出尖啸。
他刚冲出殿门,众人就听见一阵清亮的剑鸣声从殿外传来,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闷响。
一颗覆盖冰霜的赤红头颅滚进大殿,脸上还凝固着不可置信的表情。
殿内一片死寂。
“元婴后期大圆满……竟扛不住她的一剑。”
见此一幕,逆仙盟一位长老喉结滚动,目光转向大殿深处垂落的黑纱帐幔,“盟主,是否启动万魔噬仙阵?”
帐幔无风自动,隐约可见一道挺拔身影。
“她手中的‘寒月’,专克阴邪类阵法。”红衣女子的身影从内殿走来,“况且……”
与此同时,殿外。
风雪倒卷,一道冰蓝身影踏空而至。
女子玉足点在殿前祭天台,寒月剑飞回手中时,整座广场瞬间凝结出三寸冰面。
逆仙盟众人不约而同后退半步。
“十余年未见。”
女子身影走出大殿,红衣在冰雪中显得格外刺眼,“小清寒都长成大姑娘了。”
李清寒剑尖微颤:“师…尊!”
“难得你还认我这个师尊。”慕云汐指尖轻抚过寒月剑留下的冰痕,“那能否听为师一句?灭九寒宫的……”
“是你身边那个魔头!”李清寒突然打断,剑锋首指黑纱帐幔,“当年,你也是这般维护他!”
慕云汐叹息,“这次不一样……”
“够了!”
寒月剑剑势暴涨,九道冰龙虚影绕身而起,冰龙咆哮着冲向大殿,却在触及黑纱的那一刻诡异静止了。
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掀开帐幔,一袭黑衣的男子缓步走出,腰间一枚褪色的平安结在风雪中轻晃。
林夜站在台阶最高处,衣袍下摆纹着暗金色的逆仙盟徽记。
他没有佩剑,没有释放威压,只是静静望着对面的女子。
“清寒……”
慕云汐闪身挡在两人之间,红衣被剑气撕开数道裂口。
随即,她甩出一段光影,一个黑影亲手将血焰令交给下属的画面清晰可见。
画面里,那个眼角有血纹的男人,此刻正带着数十名黑袍人潜伏在九寒宫护山大阵外,手中血焰令己燃起幽火。
“够了——!”
李清寒眼中冰蓝光芒剧烈波动,剑光如银河倾泻,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。
此时,林夜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,他竟然不闪不避,甚至微微闭上了眼睛。
“嗤——”
剑锋入肉的声音格外清晰。
李清寒的瞳孔骤然收缩,剑尖在距离目标心口三寸处停住。
一袭红衣的旁观者不知何时,挡在了前面,寒月剑贯穿了她的左肩。
“师…你为何要?”颤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。
慕云汐苍白的脸上沁出细密的汗珠,被剑锋洞穿的伤口处,鲜血还未流出就被寒气冻结,凝结成一朵妖异的冰花。
为什么?
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,她还要护着他?
李清寒的手腕不受控制在发抖,剑身上的寒气反噬上来。
看着面前女子肩头的伤口,林夜眼底翻涌起滔天巨浪,他伸手想要扶住摇摇欲坠的身躯,却在半空中硬生生停住,拳头攥得指节发白。
“清寒...你误会他了……”慕云汐的指尖轻轻颤抖,却仍保持着温柔的笑意,“无论如何,他都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……”
“误会?”李清寒突然笑了,笑声里带着冰碴般的刺痛。
慕云汐的呼吸变得急促:“是葬魂……”
又是这样,十年前他们也是这样,一唱一和……
“够了!”李清寒猛地抽回长剑,带出一串血珠,在空中凝结成冰晶坠落。
她剑锋一转,首指林夜心口:“葬魂殿同属于魔道宗门,不是归你们逆仙盟管辖?堂堂魔道共尊,连下属宗门都管不住了?”
慕云汐还想说什么,林夜却轻轻按住她的手腕,他的指尖冰凉,却在微微发抖。
“到了现在,你们还是这样默契……”
李清寒看着这个细微的动作,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。
“好...很好!”
她的声音轻得像是叹息,周身盘旋的九条冰龙却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。
祭天台开始剧烈震动,无数冰刺从地面暴起。
“既然无话可说,那便——战吧!”
寒月剑爆发出刺目的蓝光,九条冰龙同时昂首,龙吟声响彻云霄。
……
【没想到时隔多年,再次相见之时,你与“她”,却成了不死不休的仇敌。】
【你知道,现在解释什么都没用,如果她真的想要你这条命,给她又何妨。】
【但现在,你还不能死,更不能让那些躲在背后的操纵这一切的黑手得逞……】
【所以,你只能选择应战。】
【面对同为元婴后期大圆满,且拥有“不灭骨”的妹妹,你的胜算并不高。】
【几百个回合下来,她气息如常,而你,却再无力应战。】
【你惊叹她的成长速度,想来过不了多久,世间再无人能伤她分毫。】
【“为什么……”】
【她不明白,既然你己经做好了应战的准备,你为何不出剑,为何一味地防守。】
【事到如今,难道还想利用那所谓的,微不足道的“亲情”,试图打动她?】
【“很遗憾,你打错了算盘。”】
【她念头刚起,便有一道冰蓝色剑气一扫而过,将你一条手臂连根斩断。】
【见此一幕,在场所有人都露出难以置信的面孔——盟主大人,居然输了?】
【见你伤口血流不止,她冷漠看了一眼,随后甩下一句话:“给你十日,若还是这般不堪,我定取你性命。”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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