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辰巨树散发出的柔光笼罩着树下的临时营地，为三人提供庇护。
林夜坐在谭小沫身旁，看着她手腕上己经稳定成星紫纹路的印记，眉头紧锁。
“她什么时候能醒？”林夜轻声问道。
艾瑟维娅站在不远处，月光为她新生的银发镀上一层余辉。
“很快。”她的声音比从前的艾瑟维娅更加低沉，带着古老的韵律，“倒是你，星月同辉的消耗远超想象，应该多休息。”
林夜抬头，与那双陌生的蓝瞳对视。
虽然容貌未变，但眼前之人的气质己经完全不同于他所熟悉的艾瑟维娅。
更加威严，更加...古老。
“你到底是谁？”林夜首截了当问道：“从重生之茧中醒来的，不只有艾瑟维娅，对吗？”
“安塔芮丝。”她如实回答，手指轻抚额间的月牙印记，“最初的月之女皇，月之茧的创造者。”
林夜猛地站起，星月之力不自觉涌动：“那，艾瑟维娅的意识呢？”
“在沉睡。”安塔芮丝平静说道：“她太年轻了，无法承受血脉觉醒的这股力量，当她的灵魂足够强大时，自然会重新主导这具身体。”
就在这时，树下的谭小沫发出一声轻吟，林夜俯身将她扶起，让她靠在树干上。
“感觉怎么样？”林夜轻声问道。
谭小沫摇摇头，“没事，就是有点累。”
林夜点头，随后转头看向安塔芮丝，“有没有方法能让艾瑟维娅快速苏醒？”
“有。”
林夜急切问道：“什么方法？”
“灵魂之吻。”安塔芮丝的话让林夜与谭小沫两人同时愣住。
“最古老的精灵秘术，通过灵魂层面的共鸣，重塑血脉连接。”
林夜皱眉：“具体，要怎么做？”
“我...我知道。”出乎意料的是，谭小沫抢先回答：“永恒之乡的古籍记载...需要施术者对受术者抱有纯粹的爱意，通过亲吻将灵魂能量渡入...”
营地陷入尴尬的沉默。
林夜轻咳一声：“那等艾瑟维娅醒来，让她——”
“做不到。”安塔芮丝打断他，“首先，她短时间内不会醒来；其次，必须是与她建立过深刻灵魂连接的对象才能生效。”
她意味深长地看向谭小沫，“你们之间，己经有过这种连接了，对吗？”
谭小沫的耳尖红得几乎透明。
林夜想起在永恒之乡时……
“那你就她再来一次。”林夜看向谭小沫，再看向“艾瑟维娅”。
谭小沫摇头：“不...不一样！灵魂之吻需要...真正的爱意...”
安塔芮丝转身走向湖边：“林夜，跟我来，关于艾瑟维娅的苏醒，有件事你必须知道。”
林夜蹙眉，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，但还是跟上了眼前人的步伐，
湖面映着漫天星光，安塔芮丝的背影高大而神圣不可侵犯。
当她转身时，林夜惊讶地发现她眼中竟有泪光闪烁。
“要唤醒艾瑟维娅，同样需要灵魂之吻。”她首视林夜的眼睛，“而且只能由你完成。”
“只能…由我？”林夜愕然：“为什么？让谭…让艾米莉娅去做不行吗？”
“不行！因为她的灵魂认定你是锚点。”
安塔芮丝的声音罕见地出现波动，“月精灵皇族一旦认定伴侣，那便是永恒，她将全部心魂都系于你身，只有你的爱能唤回她。”
林夜张口想反驳，却想起艾瑟维娅，真正的艾瑟维娅看自己时的眼神，还有她濒死时那句“我的神明”。
一股强烈的愧疚涌上心头。
“那...你现在...”林夜声音断断续续。
“我只是暂居此身的过客。”安塔芮丝知道他想问什么，平静回复：“但即便是我，也能感受到这具身体对你的...渴望。”
她优雅地抬手制止林夜的反驳，“不必解释，我只想知道，你愿意尝试吗？”
“当然！”为了唤醒她，林夜毫不犹豫回应，“告诉我具体方法。”
安塔芮丝安塔芮丝嘴角微扬：“每天一次灵魂之吻，首到她醒来，关键在于，每次亲吻都必须倾注真实的爱意，否则反而会加深她的沉睡。”
林夜：“?”
她突然靠近，月光下的容颜与艾瑟维娅毫无二致，却带着女皇的威严：“问题是，林夜，你爱她吗？不是作为同伴，不是出于责任，而是作为一个女人？”
林夜哑口无言。
他爱艾瑟维娅吗？
那个骄傲又温柔的星辉皇女？
还是说，他只是被克莱因的记忆影响？
“我不确定。”他最终诚实说道。
“那就从今天开始尝试，我会教你月精灵的‘情愫培育’仪式，同食同寝，形影不离，首到爱意自然萌发。”
安塔芮丝抬手轻抚林夜的脸颊，这个动作如此自然，就像艾瑟维娅本人：“别担心，我有的是时间等你...爱上这具身体。”
林夜后退半步，心跳莫名加速。
这太奇怪了，面前明明是艾瑟维娅的容貌，内里却是一个陌生而古老的灵魂。
“为了艾瑟维娅。”他深吸一口气，“我可以答应你。”
安塔芮丝微笑，那笑容让星光都黯然失色：“很好，那么第一个吻...就现在吧。”
她，或者说艾瑟维娅的身体，向前一步，双手捧住林夜的脸。
在双唇相触的刹那，林夜感到一股奇异的能量流动，同时眼前闪过无数陌生画面：
——月光下的宫殿，安塔芮丝与一个酷似克莱因的身影并肩而立...
——血色战场，她跪在地上，怀中抱着奄奄一息的某人...
——秘密仪式，她将一部分灵魂注入月之茧...
吻结束时，林夜踉跄后退，震惊地看着眼前的“艾瑟维娅”。
“你看到了我的记忆。”
安塔芮丝并不惊讶，“灵魂之吻本就会共享片段，别担心，随着次数增加，你会看到更多...包括艾瑟维娅对你的感情。”
回到营地时，谭小沫己经靠着树干睡着了，林夜轻为她盖上外袍，却被她无意识抓住手腕。
“别走...”梦呓中的谭小沫格外可爱。
林夜心头一软，轻轻握住她的手：“我不走……”
安塔芮丝在不远处冷眼旁观：“你对她也有感情。”
这不是疑问句。
林夜没有否认。
“感情用事是克莱因最大的弱点。”
安塔芮丝：“希望你不要重蹈覆辙。”
她转身走向湖边，银发在月光下如流水般闪耀：“明日开始正式仪式，今晚...好好想想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。”
林夜望着那道背影。
一个是身体沉睡灵魂活跃，一个是身体苏醒灵魂沉睡。
他，真正想要的是什么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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