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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9章 二次悟道

小说: 十二金仙传   作者:关中小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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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重山出口处的山谷浸在月色里,宛如被银纱笼罩的秘境。

广成子倚坐在一株古松下,青苔斑驳的树干抵着他的脊背,凉意渗入骨髓,却让他混沌的思绪逐渐清明。

灵犀跪坐在溪畔浣洗染血的衣角,素白指尖被冷水泡得发红。

她忽然停住动作,转头望向广成子:"公子,可要饮些山泉?"

广成子望着她映在月光里的侧脸,忽然想起初遇时那双含清澈却坚毅的眼眸——原来这一路血火,早己将当年怯生生的散修,淬炼成了能与他并肩最可靠的同伴与知己。

"灵犀。"广成子接过竹筒时,无意中触到她冰凉的手指,"这一路...多谢。"

溪水突然泛起涟漪,惊散了倒映的月轮。

灵犀缩回手,耳尖泛起薄红:"公子,说什么胡话,若不是你一路上替我当下多次致命进攻,我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!"

广成子着番天印,那些浴血而战的记忆在月光下纤毫毕现。

食梦貘的幻境里母亲织机的咔嗒声,红魔蜘蛛妖毒丝穿透胸膛的剧痛,九重山九死一生的战斗...无数光影在脑海翻涌,最终定格在灵犀毅举着法杖毅然决然地扑向强大敌人的身影。

他突然意识到,每次濒临绝境时,灵犀总会带着希望撕裂黑暗。

"你看这松影。"他忽然指向地面摇曳的斑驳,"日光下枝叶分明,月华中却浑融如墨,从前我只知以力破局,如今方悟真正的强大,需与自然,与人结为同心……"

他按住心口,那里有团温热在跳动。

灵犀抱着洗净的衣裳走近,松脂清香混着她身上淡淡的药草气息漫过来。

"公子又要说些玄而又玄的道理了。"

话虽带嗔,眸中却漾着期待的光,这一路灵犀见过广成子太多杀伐果决的模样,唯独这般月下论道的广成子,像是从水墨长卷里走出的仙人。

"记得玉鼎前辈说'修仙需了断尘缘'?"广成子拾起松针在沙地上勾画阴阳鱼,"可若无你多次在关键时刻想出破局之法……"阴阳鱼首尾相衔处,他重重一点,"这'了断'怕是断了我自己的生路。"

灵犀望着沙地上的图案,忽然从袖中取出符箓天书。

北天帝馈赠的宝典在月光下泛起流银般的光泽,书页无风自动,灵犀的指尖抚过泛黄纸页上舞动的墨迹:"公子可知为何符箓需以心血为引?"

广成子摇头,看见她咬破指尖将血珠滴在"还魂符"上。

符纸霎时燃起青焰,火光中浮现出两人在混沌虚空绘制定空符的画面。

"符者,心之迹也。"灵犀凝视着跃动的火苗,"当日若没有同生共死的决意,纵使画出符箓也破不开大混沌的时空禁锢。"

广成子望着掌心交错的纹路,想起那些困住他们的幻境、毒瘴、锁链,何尝不是心魔所化?

当他执着于复仇时,番天印的金光便染上戾气;当他恐惧失去灵犀时,擎天之术就露出破绽。真正的修行得道,或许在于内心的坚实强大,又平静如水,绵柔不断……

"你看这溪水。"他忽然拉着灵犀蹲到岸边,"遇石则转,逢崖则跃,看似柔弱,却将整座九重山的棱角都磨成了圆润卵石。"

灵犀摇摇头,不懂广成子的意思。只是觉得他太累了,起身准备找些吃的去。

不一会儿,灵犀就用山中野果,水中鲜鱼做出几道美味食物。

广成子很开心,与灵犀对坐而食。

午夜,二人围着篝火盘腿打坐,接下来的仙路是平坦,还是充满了坎坷,谁都不知道,需要尽快借助天地灵气,恢复自身法力。

山间灵气充沛,经过一晚上的修行,二人完全恢复了体力和法力。

晨光刺破云层时,广成子从入定中醒来。

露水沾湿的衣袍下,被玄幽重创的经脉不知何时己然痊愈。灵犀伏在石案上熟睡,晨晖给她睫羽镀上金边,手边散落的符纸组成了一幅太极图。

"醒了?"她忽然睁眼,"公子,可知昨夜发生了什么?"

广成子摇摇头。

灵犀微笑说道:"当你进入坐忘之境时,我画的这些符箓竟然会自动演化周天星辰...难道是你周身的法力在催动符箓发挥威力?!"

"竟有此事!"广成子甚是震惊。

他捡起一张灵犀绘制的符箓,走到灵犀跟前请教。

“是同心符,可以连接两个人的心灵,使连接到的两个人能够立马明白对方心中所思所想!”灵犀看着广成子手中的符箓解释道。

广成子听到后,拾起一片枫叶,叶脉在他掌心延展成同心符的纹路。接着,他又把枫叶放入水中,随河水自由飘走了。

“公子,我们该上路了!去往乾坤山的路!”灵犀收拾好后,兴奋地说道。

广成子望向九重山巅的朝霞,终于明白修行不是斩断尘缘的孤绝之路。

那些血与火淬炼出的情义,那些生死相托的瞬间,那些月下论道的清辉,都是点亮心灯的薪火。他反握住灵犀的手,掌纹相叠处,有大道在悄然生长。

“乾坤山,我们来了!”广成子想明白之后,大声朝着前方喊道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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