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高窟的戈壁滩上,月光如水银般缓缓流淌,给这片古老而神秘的土地蒙上了一层清冷的纱。
一辆破旧的吉普车在戈壁上疾驰,扬起一路尘土。车内,林夜紧握着方向盘,他的脸色略显苍白,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,右手手指不自觉地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,显示出他内心的紧张与不安。
副驾驶座上的王建国,身材魁梧壮实,脸上带着岁月留下的沧桑,此刻正鼾声如雷,怀里紧紧抱着一支柯尔特左轮手枪,枪管还冒着硝烟余温,在月光下散发着冷冽的气息。
林夜的目光时不时扫向后视镜,镜中的自己,右眼瞳孔正渗出黑色黏液,那是昨夜吞噬卓玛分身时沾染的量子毒素,看上去诡异而又可怖。
他下意识地抬起手,着指尖的青铜锈迹,那锈迹在冷光中泛着幽绿,似乎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。
“第两百西十七个正字……”林夜低声呢喃着,声音在寂静的车内显得格外清晰。他转头看向洞壁,那里有他五岁时用石块刻下的歪扭太阳,如今,机械左臂上的西周金文与岩画产生了奇妙的共鸣,金文如同灵动的蛇一般,缠绕着那个太阳,逐渐幻化成浑天仪的图案 。
他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,思绪飘回到母亲说过的话,这太阳是照着父亲勋章刻的,父亲的身影在他脑海中渐渐浮现,那是一个高大而又模糊的形象。
突然,王建国猛地惊醒,手中的枪口在黑暗中划出一道蓝火,大声喊道:“到三危山了!”他踹开车门的力道太大,惊起了夜栖的渡鸦。
那些渡鸦扑腾着翅膀,在夜空中盘旋成一个巨大的漩涡,呱呱的叫声划破夜空,让人毛骨悚然。
与此同时,第九层窟檐的铜铃无风自鸣,清脆的铃声在夜空中回荡,奏出的竟是西周雅乐,那古老的旋律仿佛穿越了千年时光,诉说着往昔的故事。
林夜仰头望着月光下的千佛窟,那些北魏时期的佛像面容冷峻而又慈悲,在月光的映照下,竟与自己的克隆体如出一辙。
他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与疑惑,脚步不自觉地向前挪动。
当他的机械左臂触及窟门时,一尊供养人塑像突然转头,“嘎吱”一声,泥胎剥落,露出里面泛着寒光的青铜骨骼,胸口的编号Χ - 39正在渗血,鲜血顺着青铜骨骼缓缓流下,滴落在地面上,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。
“你爹的迎宾礼。”王建国一边嘟囔着,一边往弹匣里压入刻着卦象的子弹,脸上满是警惕的神色,“七三年我来送帛书,这玩意差点咬断老子脚筋。”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,带着浓浓的江湖气息。
窟内,在星核蓝光的映照下,壁画仿佛被赋予了生命,渐渐苏醒过来。飞天手中的琵琶弦轻轻颤动,割破黑暗,发出悦耳却又带着一丝诡异的声音。
林夜的目光被《张骞出使西域图》吸引,画面中的驼队原本正朝着西方前行,此刻却突然转向,商队中商旅的面孔竟变成了无数个自己,模样或稚嫩,或沧桑,眼神中都带着几分迷茫与挣扎。
而驼峰间绑着的,正是快递公司的青铜货箱,上面刻着神秘的符文,在蓝光中闪烁着微光。
“这边!”王建国突然喊道,声音在洞窟内回荡。他用枪托狠狠地砸碎伪装的岩壁,“砰”的一声,岩壁破碎,露出向下延伸的青铜阶梯。阶梯扶手上的夔龙纹仿佛活了过来,正在游动,龙眼中闪烁着凝固的星核碎片,散发着神秘的光芒。林夜踏上阶梯的瞬间,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涌上心头,紧接着,他听见三百个克隆体在骨髓里哀嚎,那声音痛苦而绝望,让他的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。
地宫中央,一棵青铜巨树拔地而起,巨大的树瘤突然睁开,化作一只只诡异的眼睛。枝条间悬挂的并非铃铎,而是各朝代的快递单,那些快递单在微风中轻轻飘动,仿佛在诉说着历史的变迁。王建国伸手扯下一张“大明永乐年制”的单据,翻过来一看,背面是血书:【林淑芬携子夜敬献活祭】。
“你百日宴在这办的。”王建国一边说着,一边点燃了雷管,火光瞬间映亮了整个地宫,也映出了树根处的祭坛。
青铜鼎内积着黑褐色的污垢,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。林夜凑近时,闻到了自己婴儿时期的奶腥味,那熟悉的味道让他的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。
突然,全息投影从鼎内升起,画面中,穿着中山装的父亲正小心翼翼地给婴儿接种星核碎片,眼神中满是慈爱与期许。
镜头外,母亲哼着轻柔的摇篮曲,手中的注射器却装着沥青状物质,轻声说道:“小夜要当最完美的……”
“闭嘴!”林夜怒吼一声,挥拳击碎投影,指骨在青铜鼎沿擦出火花。鼎身的饕餮纹突然活化,张开血盆大口,咬住他的机械左臂疯狂吮吸。
西周金文在剧痛中不断重组,幻化出父亲临终的场景:他正在将真正的星核植入自己心脏,而母亲则在一旁销毁克隆记录,她的眼神中带着决绝与不舍。
就在这时,王建国突然拽着林夜滚下祭坛,“嗖、嗖、嗖”三支青铜箭钉在方才他们站的位置。箭尾绑着的快递单泛黄脆裂,日期显示【天宝十五年】,备注栏血书:【诛容器者赏金千两】。
“时辰到了。”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树冠传来。林夜抬头望去,只见自己的老年版倒悬而下,白发间缠着各朝代的快递单,在微风中轻轻飘动。
他的胸口,星核己经与青铜树根融为一体,散发出耀眼的光芒。“我等你……西十年了……”老年林夜缓缓说道,声音中带着几分疲惫与欣慰。
“这他妈是……”王建国手中的烟卷掉落在地,他瞪大了眼睛,满脸的震惊与不可思议。
“闭环的终点。”老年林夜缓缓开口,随后伸手撕开脸皮,露出父亲林卫国的机械颅骨,在昏暗的地宫中显得格外惊悚,“或者说,新的起点。”
随着他的话音落下,整个地宫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笼罩,开始剧烈震动起来,星核的光芒越来越强,似乎预示着一场全新的冒险即将拉开帷幕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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