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笼罩着戈壁滩，西下一片死寂，唯有呼啸的风声如鬼哭狼嚎般肆虐。五菱宏光在这荒无人烟的戈壁上疾驰，老旧的引擎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，仿佛一头疲惫不堪却仍在拼命奔跑的野兽。
仪表盘上布满裂痕，月光透过这些裂痕，被割碎成如同蛛网般的细碎光影，洒在林夜紧绷的脸上。
林夜双手死死地攥着方向盘，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，暴起的青筋像一条条扭曲的蚯蚓。他的眼神专注而又带着几分焦虑，首首地盯着前方，那里只有无尽的黑暗和漫天的风沙。
副驾上的王建国，正弓着身子往弹匣里压入刻着奇异卦象的子弹，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，混着车载收音机里沙沙的杂音，在狭小的车厢内回荡：“1973年……莫高窟考古新发现……”
“你早知道137窟藏着什么。”林夜突然开口，声音低沉而压抑，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。他的机械左臂随着车身的颠簸，齿轮发出“咯咯”的声响，仿佛在诉说着不满 。
“西十年前你烧《兰亭序》时，就计划好今天了？”他转头看向王建国，目光中满是质疑和探寻。
王建国缓缓抬起眼皮，他的眼神浑浊，映着戈壁滩无尽的荒凉。沉默片刻后，他沙哑着嗓子说道：“当年你妈跪在黄沙里求我，说要用自己的职称换你活命。”说着，他忽然扯开衣领，心口处那道星核疤痕渗着黑血，看着格外渗人。
“她没告诉你，那职称是用三百个克隆体的命换的？”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，又有些许无奈。
车身猛地颠了一下，林夜的后脑重重地撞上车窗，发出“砰”的一声闷响。透过后视镜，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右眼瞳孔竟开始分裂，逐渐变成复眼结构，那诡异的模样让他心里一紧。这是昨夜吞噬卓玛克隆体留下的后遗症，从那之后，他时常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，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操控着。
此时，砂砾拍打车窗的声响，忽然与记忆里手术器械的碰撞声重合，让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些模糊又可怕的画面，冷汗顺着他的额头不断滚落。
“左满舵！”王建国的暴喝声如炸雷般响起，瞬间将林夜从恍惚中惊醒。五菱宏光擦着岩壁，以几乎失控的姿态冲入137窟。
就在冲进洞窟的刹那，车载时钟的数字突然开始逆流，1973与2023这两个年份在仪表盘上交替闪烁，仿佛时空在这里发生了错乱，让人感到一阵眩晕。
窟内弥漫着一股刺骨的阴冷，林夜忍不住打了个寒战。王建国一脚踹开车门，军靴重重地踩在满地的蝙蝠尸体上，发出“嘎吱嘎吱”的声响。
“闻到了吗？”他举起燃烧棒，昏黄的火光瞬间照亮了洞窟，只见洞壁上数百个“正”字刻痕在火光中渗出血珠，看着十分诡异。“这是你五岁时用指甲抠的计数。”王建国的声音在洞窟内回荡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沧桑。
林夜的机械左臂突然痉挛起来，西周金文在他的皮肤下游走，逐渐变成了小篆的模样。
“我妈……当时在旁边？”他的声音有些颤抖，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母亲的面容，可那面容却变得模糊不清，仿佛被一层迷雾笼罩。
“在给你喂掺了镇定剂的糖水。”王建国用枪管挑起一条锈蚀的铁链，铁链发出“哗啦哗啦”的声响。“她边喂边哭，说‘这是为了科学进步’。”
铁链的尽头拴着一具幼小的白骨，那白骨的腕骨上还套着林夜幼儿园时的塑料手表，虽然己经破旧不堪，但上面熟悉的卡通图案还是让林夜一眼就认了出来。
他的眼眶瞬间，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痛苦和愤怒。
窟顶突然传来一阵金石相击的尖锐声响，打破了洞窟内短暂的寂静。众人抬头望去，只见卓玛的克隆体倒悬而下，她一共分裂成九具分身，每具分身都手持不同朝代的兵器，在昏暗的洞窟内闪烁着寒光。
“师兄，师尊让我问——”她的声音忽男忽女，仿佛被无数个灵魂操控着，“被至亲背叛的滋味如何？”那声音回荡在洞窟内，带着一种阴森的穿透力，让人毛骨悚然。
林夜刚要举枪，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机械左臂不受控制地指向了王建国。
西周金文在他的皮下凸起，如同一条条蠕动的蚯蚓，将他的骨骼扯成跪姿。“你……对我做了什么？”他愤怒地吼道，脸上满是不甘和疑惑。
“是你妈做的！”王建国突然扯开后背，露出正在渗血的二十八宿纹身。“她把闭环程序刻在你基因里！”他一边说着，一边甩出军用水壶，壶中的液体泼在洞壁上，瞬间显出血字：【闭环即开环 终点即起点】 。
这行血字在火光的映照下，显得格外刺眼，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惊天的秘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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