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夜的头突然剧痛起来，像是有千万根针在扎，破碎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：自己站在青铜巨门前，身后是穿宇航服的姜家人。玉琮在掌心发烫，浮现出与月岩齿轮相同的铭文，神秘而又诡异。
“愣着等死啊？”王建国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，把他从回忆中拉了回来，“开车门！”
老人踹开车门的刹那，暴雨在离他三尺处凝成冰珠，“噼里啪啦”地落在地上。
林夜看见他布鞋踏过的水洼浮现八卦阵图，那些追击的越野车突然西轮抱死，发出刺耳的摩擦声，车顶的洛阳铲倒转刺入引擎盖，火花西溅。
“看好了！”王建国并指为剑，雨水在他指尖凝成三尺青锋，寒光闪闪。“这叫‘揽月式’，武当山那帮老杂毛求了我三十年都没教！”他大声喊道，声音充满了豪情。
剑光横扫而过，“嗖”的一声，为首的黑衣人战术头盔应声而裂。林夜看见那人额头的饕餮纹身正在融化，露出皮下蠕动的机械触须，看上去恶心极了。
“天工阁的傀儡兵。”王建国啐了口血痰，满脸不屑，“比二十年前糙多了。”
后备箱突然传来金属撕裂声，“嘎吱嘎吱”的，让人毛骨悚然。
月岩中的齿轮组自动拼接成青铜兽，兽首的眼窝里嵌着阿波罗11号的任务徽章。王建国脸色骤变，大骂道：“艹！这玩意沾过登月舱的燃料！”
青铜兽张牙舞爪地扑来，速度极快。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，林夜胸前的胎记突然灼烧起来，烫得他皮肤生疼。
机械左臂不受控地插入兽颅，吞噬之力瞬间暴走。他听见数百个声音在脑海嘶吼，有英语的太空通话，有西周雅言的祷词，还有卓玛在冰渊里的最后一句话：“选右边...”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，让他头痛欲裂。
“崽种！醒醒！”王建国一巴掌扇得他嘴角渗血，“记住这种疼！”老人撕开左臂衣袖，露出和林夜同款的机械纹路，“三十年前我跟你一样贪心，吞了半块星核碎片...”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悔恨。
追击者在远处重组阵型，暴雨中亮起电磁网，发出噼里啪啦的电流声。王建国却慢悠悠地抽着烟，一脸淡定。
“知道为啥让你送快递？”他吐出的烟圈在空中凝成星图，神秘而又美丽，“每个包裹都是镇物，压着华夏九州的龙脉节点。”
林夜突然想起那单送错的抗癌药。收货地址的老宅地下，分明压着半截断裂的青铜神树，当时他只觉得奇怪，现在才明白其中的深意。
“您早就计划好...”他浑身发冷，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。
“计划个屁！”老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，身体颤抖着，烟头在雨中嘶鸣着熄灭。“我他娘的在等！等星核自己选主人！”
他扯开后备箱暗层，拽出个泛黄的快递单——那正是林夜入职第一天派送的文件，签收人写着【金陵大学林夜】。
暴雨在此刻停滞，整个世界仿佛凝固了一般。林夜看见无数快递单在虚空中飞舞，每张单据都连着血色丝线，另一端没入他的心口，诡异至极。王建国的瞳孔泛起青铜光泽，看上去有些神秘。“现在告诉我，那晚你为什么要伸手接星核？”
记忆如开闸洪水般涌来。母亲病床下的青铜匣，暴雨中泛着金光的山壁，还有心底某个挥之不去的声音：“接住它，就能救...”他终于明白，自己的命运从那一刻起就己经被改写。
手机突然炸响。新的订单提示浮现：【即时配送：NRF - 0017号月岩标本至1971年钱学森办公室。超时惩罚：抹除阿波罗11号登月历史。】
王建国看着陷入呆滞的青年，忽然咧嘴笑了。他摘下胸口的快递员工牌，背面浮现出血色铭文：“小子，这单我陪你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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